“呵呵呵……”
段祺陵看著落荒而逃的關秋子,忍不住輕笑出聲。
歐陽嬋抬眸,看著面前眼底噙笑的段祺陵,心中一顫。
他嫵媚一笑,攝魂奪魄,彷彿天地也為之失色。
看著這樣的他,她一時移不開眼睛。
“阿瑤,師父和師伯打打鬧鬧這麼多年了,你習慣就好。”
等到段祺陵的眸光看向歐陽嬋時,她頓時垂下了眸子,斂了眸光,抬腳走開。
前方的那道紫色身影,如一朵安靜的木槿花,美麗而又素雅,緊緊的吸引著他的視線。
心中一動,段祺陵抬腳跟了上去。
從青虛山頂到青虛山有一道林蔭小道,也是他們去山頂的必經之路。
初夏的風吹來,送來陣陣涼意,拂去歐陽嬋身上的層層細汗。
走在林蔭路上,聽著山間鳥鳴,渾身的精神都放鬆了下來。
不可否認,青虛山是一個好地方,歐陽嬋來了這裡,雖然沒有找回記憶,可是卻找到了一處息身之所。
她想,如果以後就生活在山上,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這時,她覺得髮間一癢,便抬手探去。
“別動。”
身後的人及時制止了她,“阿瑤這樣很美。”
段祺陵看著他剛剛落在姬瑤髮間的紫色野花,輕輕的勾起了嘴角。
歐陽嬋愣了一瞬,一拂手,便將髮間的東西掃了下去。
她淡淡掃了眼飄落在地上的野花,眸光輕顫。
紫色的小花落在雜草中絲毫不起眼,但是卻清麗脫塵,尤其十分符合她的氣質。
段祺陵見此,眸光一黯,俯身撿起地上的那朵小花,細心的拂去上面的泥土。
“阿瑤,你不是答應我要假扮她的麼?”
看著段祺陵走近,歐陽嬋嘴角微動,最終沒有吐出一個字。
下一瞬,一抹紅色的衣袖遮住了她的視線,是段祺陵再次將野花別在了她的髮間。
嗅著他身上清淡的幽香,歐陽嬋的腦海中似乎有什麼東西一掠而過,快的讓她來不及抓住。
如今這一幕,似乎有些似曾相識。
再次抬眸間,映入眼簾的是段祺陵嫵媚的眉眼。
“好了。”
段祺陵看著歐陽嬋茫然的眸子,嘴角似有似無的勾了起來。
這麼多年,哪怕失憶了她依舊是那個脾氣。
若不是今日他騙了她,只怕他永遠都無法給她簪花。
剛剛回到山中,她住的院子裡便站了一抹俏麗的身影。
女子看見她走來,立即激動的走到她的身邊單膝下跪。
“主子!”
這一聲直接將歐陽嬋叫懵了,她看著面前的女子,淡淡開口。
“這位姑娘,你先起來吧。我不是你的主子,你認錯人了。”
“主子,您真的不認識雨湮了麼?”
雨湮看著歐陽嬋眼底的陌生,心中揪了起來。
歐陽嬋搖搖頭,眼神涼淡無比。
雨湮心中一顫,緊緊的咬住了唇角,眼眶發紅。
“為什麼要這麼對主子,為什麼……”
她一陣喃喃,沒有人會比她更明白姬瑤這一生有多麼悽苦。
好不容易大難不死,沒想到卻完全不認識他們了。
等到她再次抬眸的時候,歐陽嬋已經走遠。
“段公子,主子真的失憶了嗎?”
段祺陵看著歐陽嬋清冷的背影,淡淡頷首。
雨湮咬了咬唇瓣,立即跟了上去。
“主子,難道你真的忘記了,當年屬下被兄嫂賣入花樓,是您救下來的屬下,並且賜名雨湮。”
歐陽嬋有些茫然的搖搖頭,對雨湮說的一切完全陌生。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走吧。”
雨湮聞言,眼底頓時氤氳了一層水汽,緊緊的咬著唇瓣,驀地跪在了歐陽嬋面前。
“不管主子記不記得雨湮,雨湮都會一直追隨主子,屬下從北齊找到南唐,又從南唐找到青虛山,還請主子不要趕屬下走。”
聽著雨湮的哭腔,歐陽嬋眸光微斂。
“如果你想留下,便留下吧。”
歐陽嬋說完,便直接進了房間,將雨湮和段祺陵一起關在了外面。
她看著銅鏡裡,自己髮間的紫花,腦海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想要破體而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