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樹下,冰絲軟榻上,美人橫臥,胸前大紅的衣襟鬆鬆垮垮,露出了大片白皙的肌膚,墨色的髮梢慵懶的輕垂下來,披在雪肌上,極盡誘惑。
而他手中把玩的正是那日他從夏侯音頭上取下來的白玉簪。
“輕舟。”
“殿下,您沒事吧?”
名喚輕舟的護衛走到他的身邊,擔憂的看了他一眼。
想起剛才他家主子寒毒發作,被凍得面目青紫的模樣,他到現在還一陣心有餘悸。
“去查一下這支簪子的來處。”
男人說著將手中的白玉簪遞給了輕舟,腦海中驀地閃過一張張牙舞爪的臉頰。
堂堂神醫鬼手一夜之間突然變成了一位姑娘,而且身邊還有一位高手做護衛。
就連她頭上束髮的簪子都是罕世美玉所制,可見她身份非富即貴。
那麼,她到底是誰?
還有縈繞在他心頭的那抹若有若無的熟悉感到底是什麼償?
輕舟看著男人微凜的眸光,猶豫著開口,“殿下,您這寒毒……”
“本宮自有辦法,你下去吧。”
自從那一晚之後,那丫頭就將醫館封得死死的,饒是他都沒有辦法在不驚動護衛的情況下偷偷溜進去。
想起那一晚的軟香在懷,他的眉眼都柔和了起來,似乎還有些回味。
“等一下。”
看著輕舟抬走離開,男人稍稍坐起身子。
“去醫館遞個信,她若是想要這支玉簪,就拿著解藥到茶淡風清茶肆來換。”
輕舟走後,男人緩緩起身,負手而立,眉宇間斂起點點英氣,原本的妖魅逐漸褪去。
不過片刻,輕舟又折了回來,臉色有些發沉。
“殿下,剛剛花月樓內出了命案,衙門已經派人去封樓了!”
“怎麼回事?”
男人聞言,眸光頓時一凜。
“好像是洛城知州的兒子在花月樓內出了事,進來的時候還好好地,可是走的時候,是被抬出去的。”
“宮衍!”
男人薄唇輕啟,嘴裡吐出來的冷寒卻令人心中一顫。
“想必,他已經知道那晚刺殺,在房間內的是本宮,封樓一事是他給本宮的警告。”
“這一次失手,只怕以後再想動手就難了。殿下,不如我們回月都吧。”
“沒有殺了宮衍,本宮如何回去?”
“殿下,您何必和皇上置氣呢。”
原本他們家七殿下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皇子,當年南唐的端午節會,皇上單單帶了七殿下去,可見寵愛。
可是後來,皇上登基之後,卻寵愛起了新立的貴妃娘娘以及十殿下。
再加上他們七殿下脾氣執拗,總是喜歡喝皇上對著幹,所以皇上這些年對七殿下的寵愛便淡了。
“您回去跟皇上說幾句軟話,皇上定然不會怪罪您的。”
“輕舟,你莫不是忘了,本宮這麼做不是為了贏得他的寵愛,而是為了脫離那個牢籠的!”
微風捲起飛花,落在男子髮間,點點如血色硃砂,傾美如畫。
“殿下……”
輕舟一陣語塞,人家都是擠破了頭往皇上身邊湊,希望博得皇上恩寵,將來能夠榮登九五。
然而,他家殿下可好,想盡辦法逃出皇宮,想要一世逍遙!
“花月樓的事情先不必管,下去吧。”
月子衿淡淡拂手,掃了眼焰火般妖豔的扶桑花,眸光一點點凝了起來。
……
“哈哈哈,死妖孽,活該!”
夏侯音聽著鳳辭的回稟,得知宮衍將花月樓給封了,頓時解氣的笑出了聲。
“公主,看樣子這花月樓是開不了。”
夏侯音點點頭,“出了命案,當然開不了。雖然這花月樓那妖孽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但是一想起他被宮衍給陰了一把,本公主就是覺得爽,就是解氣!”
“恭喜公主,賀喜公主。還是公主聰明,利用北齊太子去對付那紅衣公子,來坐收漁翁之利……”
“別急著拍馬屁,讓你去辦的事情辦了麼?”
昨日,她拿著畫像去毒城,結果她淳于叔叔想了半天,就只是覺得眼熟而已!
最後,到她臨走時,他才猛然想起,好像曾經在月都見過這紅衣妖孽。
“公主放心吧,屬下已經派人去月都查了,保證能夠查出紅衣公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