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軀一閃,就躲開了黑色的標槍。
然後……
手中的金色麥穗,對著擦身而過的黑色標槍,重重的斬下。
遠處,裡夫維澤眼中的譏諷更加濃郁了。
而在這樣的譏諷中,還帶著一絲期待。
砰!
金色的麥穗砸在了黑色的標槍上,沉悶的響聲中,黑色的標槍立刻粉碎。
豐收神廟的大祭司不由長長出了口氣。
“果然,神靈大人的力量不會失敗。”
“之前只是因為某些巧合形成的緣故。”
“之後不會再出現……”
自己騙自己的想法還沒有完全散去,豐收神廟大祭司就看到了手中金色麥穗上突然出現了一抹黑色。
淺淺的、猶如霧氣一般的黑色。
它猶如瘟疫,迅速的漫延。
呼吸間,大半個金色麥穗就被黑色所侵染。
豐收神廟大祭司面容驚變,他下意識的就要將屬於自己的力量灌輸到金色麥穗中,抵擋那黑色的侵染。
可還沒有等到豐收神廟大祭司有所行動,那束金色麥穗就這麼脫手飛出,猶如一道流星般飛向了遠方!
金色的麥穗逃了?
不!
準確的說是,豐收之神逃了!
做為豐收神廟的聖器,能夠使用金色麥穗的人在整個神廟中都不超過三人,而能夠從豐收神廟大祭司手中‘奪’走聖器的則只有一個:豐收之神。
豐收神廟的大祭司看著即將消失在遠方的金色麥穗,整個人面容灰白,眼神黯淡,身軀更是連連搖晃數次後,就這麼的跌倒在了地上。
前一刻還神采奕奕準備繼續戰鬥的騎士、士兵們,在這一刻猶如被抽取了脊樑一般,士氣全無。
在防禦工事內,低低的哭泣聲傳來。
這一次,不再是孩童。
而是他們的母親。
哪怕面對怪物時,這些只是驚慌卻從未有其他負面情緒的女人們,在這個時候哭泣了。
因為,她們被拋棄了。
被她們一直堅信會做為後盾,一直庇護她們的神所拋棄。
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是比全心全意的信任一個存在,然後,被這個存在背叛更加可悲的嗎?
沒有。
信任崩塌的剎那,人生都彷彿被毀滅。
裡夫維澤體驗過這樣的時候。
所以,這個時候的,他——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
“沒錯!沒錯!”
“就是這樣!”
“就是這種痛苦與絕望!”
華服年輕人笑得前仰後合,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似乎看到了人生中最為讓他歡樂的一幕般。
但是,那話語卻是越發的冷冽。
如同是從極北之地吹來的寒風。
令人顫慄。
“你們現在只是經歷了我曾經經歷的一切——其中最為開始的部分!”
“放心吧!”
“我會讓你們完全經歷一遍我所經歷的一切!”
“一個都不會少!”
“首先……”
“從你開始!”
裡夫維澤目光看向了豐收神廟的大祭司,他大踏步的走了過去。
豐收神廟的大祭司呆坐在那裡,彷如無覺,哪怕是他看到了裡夫維澤手腕處若隱若現的蛇鱗時,也是無動於衷。
在豐收之神逃離的時候,這位並不愚笨的大祭司就猜到了什麼。
而現在?
面對殘酷真相的他。
只希望一切都快點結束。
裡夫維澤的手掌放在了豐收神廟大祭司的頭頂,那若隱若現的蛇鱗開始急速漫延開來。
從手腕位置,一直沿著手掌,然後……
是豐收神廟大祭司的頭皮、額頭、雙眼、鼻子。
蛇鱗猶如是蠕動的蟲子,一點一點的向內。
一點一點的吞噬著內裡的一切。
“啊啊啊啊!”
不可抑制的慘叫聲從剛剛還是行屍走肉般的豐收神廟大祭司嘴裡響起。
而這也是裡夫維澤沒有選擇對方嘴巴的緣故。
他希望聽到對方的慘叫聲。
就如同當時的他一樣。
只有別人的慘叫聲,才能夠抹平他心中所承受的痛苦——自尊、羞愧、憤怒組合而成的痛苦,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