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的眼前突然出現了黑暗。
沒有任何的預兆。
彷彿這一抹黑暗就是本身存在在這裡的。
這樣的黑暗凝固了一秒鐘。
接著,漸漸退去。
猶如是緩緩睜開了雙眼一般,秦然看著變為了黑白兩色的世界,他眺望所站的這一片黑色的荒野和腳邊的處白色河流,在呈現出暗淡、渾濁的天空下,土地結實,河水流淌。
然後,秦然低下頭打量著自己。
黑與白。
除此之外,沒有了其它的顏色。
秦然的眉頭微微皺起。
他之前是在沃倫的王都勒爾德里。
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可現在?
這裡是哪?
秦然彎下腰,摸了一把黑色的地面。
冰冷而又沉重。
“不僅是顏色發生了改變,就連本質也發生了改變嗎?”
秦然默默的想道。
他可以肯定他從未見過這樣冰冷、沉重的泥土,就算是冰天雪地中的凍土,都沒有腳下土壤冰冷,而就算是拿了一把鐵砂也沒有這把泥土沉重。
將手中的泥土拋下,秦然想要查探更多的資訊。
可就在他剛剛邁出一步的時候,一股沉重的力量陡然從外界壓來,好似一座山峰從天而降的壓在了他的身上。
但更讓秦然詫異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虛弱感,從他的身軀中蔓延開來。
秦然眉頭緊鎖,他小心翼翼的以儘可能小的幅度,活動著身軀。
他盡力感受著身軀上多出的不適。
幾乎是下一刻的,系統就明確的告知他究竟發生了什麼。
【進入未知區域,全屬性-Ⅰ,晨曦、瘟疫、惡魔、原罪、聖刺之力大幅下降……】
……
“全屬性-Ⅰ?!”
“一個大階的屬性?”
秦然眯起了雙眼。
對於屬性精神達到新晉Ⅳ的秦然來說,-Ⅰ之後,還有著新晉Ⅲ的程度,但是其它的屬性可不是這樣。
拋開最強的屬性精神,秦然最高的是體質,也就是新晉入階的程度,而感知、力量、敏捷更低,連入階都沒有達到,此刻直接-Ⅰ之後,秦然就覺得自己彷彿是初入地下游戲的菜鳥一樣。
當然,這是屬性極度下降後的錯覺。
至少身上的【赤鬼胃袋】他還能背起,沒有被壓垮。
“未知區域?”
“隱藏在勒爾德里某處的區域嗎?”
“還有……”
“眼前的一切和剛剛滿是惡意的目光有沒有關係?”
一個又一個的疑問出現在了秦然的心底。
同時,系統限定的返回巨大城市的時間也即將來到尾聲。
呼。
秦然深吸了口氣。
所剩無幾的時間,讓他無法得知更多的資訊,但卻給了他更多準備的機會。
秦然掃視周圍。
他要將周圍的一切記入心底,為下次進入這裡做出更多的準備。
而就在秦然將目光看向那條白色的河流時,眯起的雙眼中頓時爆射出一抹精光。
白色的河流上,出現了一個黑點。
那黑點在秦然的注視下,急速的變大。
或者更加準確的說是正在以非常快的速度接近著秦然。
從米粒大小變為了近在咫尺的小船。
就是那種木質的,很普通,經常被當做遊樂的小船。
不過,操船的人,卻不是和善的船伕。
他,或者說它,一身黑袍,手中拎著一盞綻放出淡淡亮光的油燈。
燈光照亮了小船周圍。
也照亮了帽兜下乾癟如同骷髏的臉。
“看著我,誠懇之人。”
“躲避我,卑劣之人。”
“冒犯我,魯莽之人。”
“恭維我,狡詐之人。”
“他們都想透過我,遠離痛苦。”
“他們都想透過我,擺脫命運。”
“但死亡啊!”
“如影隨形!”
“是最大的解脫!”
“你想要的,亡者都不會要。”
“亡者擁有的,你也不會擁有。”
“上船?還是離開?”
乾瘦的船伕,緩緩的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