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抽菸的,他這樣的人,對菸酒這種東西都會敬而遠之的,可他一再為孟佳嫵破例,因為她喝酒,也是因為她,開始抽菸了吧。
說到底他還帶著面具。
這幾天他笑容也不少,可那些笑,和以往江卓寧偶爾的笑意不太一樣的。
反倒讓她想起趙安民。
她覺得江卓甯越來越像一個成熟的男人了,他的笑容神色,越發像一個社交場合無可挑剔的內斂男人,有笑容,可,笑得時候,那雙原本清澈乾淨的眼眸,越來越多的有了其他耐人尋味的意味。
她其實越來越看不明白他。
因為他變了。
不再是那個眼中只有黑白兩色的清澈又明淨的少年,這幾年複雜曲折的經歷讓他漸漸褪去了少年的清淨純澈,而是變得成熟且深沉,學會了掩飾情緒,也學會了偽裝。
江卓寧……
童桐一隻手捂著心口,只覺得疼。
她要如何是好呢?
她要怎麼做,才能驅散他心裡的陰霾,讓他重新變成那個雖然難接近,卻毫無負擔的江卓寧。
童桐想了半天,到最後,轉身回了房間。
浴室裡水聲戛然而止,江卓寧穿著寬大的白色T恤,黑色的大短褲,出來了。
頭髮黑黑的,剛擦乾,讓他顯得精神抖擻。
“怎麼還沒睡下?”江卓寧心裡基本上已經有了決定,看著她,輕聲問,話音落地就開了床頭燈,關了房間的大燈,掀開一側被子上床了。
卓婭和江致遠是挺保守的那種家長。
雖然希望他們能成就好事,卻也沒有做下只留一床被子或者聽牆角這樣的事情。
江卓寧一關燈房間裡就暗了,童桐心跳漏了一拍,“哦”了一聲,拉開了另一條被子,鑽了進去。
房間太安靜。
兩個人就在一張床上,呼吸聲都能被彼此聽見。
童桐側身睡著,屏著呼吸不敢出聲,太緊張,她即便一個人睡在被子裡,整個人都是無比僵硬的,好像一個木偶,一動都不敢動。
江卓寧其實沒睡下,靠在床頭。
一垂眸就能看見童桐。
乖乖巧巧、一動不動,卻顯得不正常極了。
一般人沒睡著的話,根本不可能是她這樣的狀態,看上去太緊張了。
他心情很複雜。
是夫妻了。
早晚總是得發生的。
他擱在被子上一隻手抬了抬,半天,愣是沒能伸過去,直到最後,他抿緊了唇角抬手摸過去。
童桐恰好轉身,他便摸到了她臉上。
江卓寧扯動唇角笑了一下,保持著那個動作,很久,才聲音低低問,“你要就這麼睡了?”
他一直都很少說情話,尤其在床上,憂慮太多,面對孟佳嫵的時候,很難徹底放開,可,童桐軟弱靦腆,她比自己更需要適應,他只得沉思著找點話,讓她放鬆。
在夜裡,孤男寡女,這樣略顯低沉的一句話,當然曖昧了。
童桐一顆心都猛地顫了起來。
他的手還在她臉上,她覺得整張臉都燙的不得了,結巴道:“我……我們……”
江卓寧一隻手輕輕摩挲起來。
他以為,按著童桐對他的心意,定然是極為期待這一刻的,他必須先過了自己這一關,無論如何,都不能因為自己,再讓她受委屈了。
領了證,她是妻子,便是需要被照顧疼惜的人的。
他能感覺到,童桐整個人都在抖。
傻姑娘。
他第一次產生這樣複雜到難以形容的心情,他骨子裡其實和江致遠一樣,大男子主義,在男女關係裡,更適應主導地位。
一個生澀靦腆至極的女生。
一個因為他的撫摸,渾身發抖的女生。
愛了他很久,甚至願意為了他連生命也不顧及。
人心都是肉長的,更何況,他從來也不是鐵石心腸的那種人。
江卓寧往被子裡躺了躺,低聲道:“我會對你好。”
他不是第一次說這句話,聽起來像一句鄭重的承諾,童桐看著他的眼睛,似乎能明白他的決定,她一愣,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江卓寧也看著她。
童桐又鬆開他的手,坐起身了。
江卓寧聽見她聲音低低道:“我一直都喜歡你。可是我沒辦法騙我自己,我……我沒準備好。我知道你不愛我,所以不要勉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