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上仙,好早啊!”
沈宛睨了一眼,“趙仙人也不晚。”
綠珠向前幾步,“仙君有請沈相上仙!”
這裡不叫大人,而是敬稱“上仙”。
趙熹搶先一步,帶著兩個隨行仙童就進去。
綠珠驚道:“趙上仙,仙君要見沈上仙!”
趙熹不理,伸手擺了又擺,“讓沈上仙等著,我有事見仙君!”他與鳳九居然是故人,怎麼能放過機會呢,得快些相見。
紅英不快地道:“沈上仙,這位趙上仙也太霸道了,我們先來的,亦是我們先稟報的,他倒搶先進去了。”
沈宛在修煉殿時,往事斑駁而過,她亦憶起鳳九的事,她曾在東洲的歷史上留下過自己人的身影,那時的她是趙國親王妃,而鳳九是助趙熹一統天下之人。
只不知,現下這位趙熹是否是趙國的趙熹。
想來世間沒有這等巧合的事,可是現在的趙熹眉眼中倒與趙國皇帝趙熹有幾分肖似。
趙熹進入大殿,鳳九正坐在上座,仙案上擺著瓊漿玉液,又有兩小盤仙果,每個果盤裡只有三枚,晶瑩剔透。趙熹徑直抓了一枚仙梨,咬了一口,仙元力四溢,果香撲鼻,入口之後,渾身舒暢。
紫菡微蹙眉頭。
趙熹道:“鳳九、金輪,你們真不夠意思,當年帶著我父皇說飛昇就飛昇……”
紫菡垂首,對趙熹大咧咧地拿鳳九仙案上的仙果頗是不快,鳳九反而不驚不怒,不惱不憤,就似見慣不怪一般。“趙仙人,飛昇豈是說飛就飛的,趙皇帝早在若干年前便已殞落。東洲大陸崩潰,三九大陸還留有他的一脈子孫後嗣。”
趙熹錯愕,“父皇當年離開東洲大陸,並未帶妃嬪。”
紫菡道:“當年他離開,你將他的妃嬪送往甘露寺靜修,仙君曾將一位年輕貞靜的妃子帶到他身邊,這位妃子給他生育了一兒一女。”
趙熹送走了人,後來的情況他就不知,那些妃子一旦進去,一生都不能邁出甘露寺。他在那世的晚年裡,曾無數次派人去尋世外仙人,到底沒有尋到,最終壽終正寢。
鳳九淡淡地道:“自在道人是你那世的伯父不假,卻也是你現在這個身體的祖先。你是趙國皇室之後,不知道是多少代的後人,趙國皇帝趙熹是你的祖先,也是你的無數世的前世。”
趙熹聞到此處,抓了鳳九仙案上的瓊漿,取了一側的空盞。
紫菡問道:“趙仙人當真要飲仙君的極品瓊漿,一會兒你不會發狂爆體?”
這一問,趙熹又凝住了,遲疑著放下仙盞,又取了一枚仙果,“沈容、沐容、鳳九是怎麼回事?”
紫菡道:“這都是沐天洲的詭計,他知仙君乃是天地所生的聖魂,得天地護佑,乃天命貴女,當年沐天洲拜師蓬萊島一位族老門下為弟子。彼時,仙君還不曾飛昇上界,她闖入修煉大殿偷襲,害得正在閉關修煉的仙君走火入魔,靈魂離體,他卻藉此抓了仙君的魂魄,讓仙君穿越成為沈容,沈府火災,仙君魂魄離開沈容之體,卻又被沐天洲引到了沐容體內,直至沐容再次遇上火災,仙君才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趙熹沉凝道:“這就是你所說的三次錯肩而過,相逢不相識,你識得我,我卻不識你。”
這個謎,一直到趙國皇帝趙熹一生都未能悟透,他尋不到年少時得識的沈容,後來的沈容絕不是他喜歡的女子。
終其一生,他的後宮有性子像沈容的,有容貌像沈容的,可她們都不是他愛著的那個人,即便後宮三千又如何,沒一個是他真愛的女子,一生不得所愛。
鳳九未答話。
趙熹突地道:“現在我們重逢,你可能給我一個機會。”
“不能,我有喜歡的人。”鳳九說得果決,沒有半分的遲疑。“就算一切再來,我也不會選擇你趙熹,無論是趙國時的你,還是現在的你,都不是我等與我尋覓的那個人。趙熹,一切就當此為止,從此,我是東極仙君,你只是工部城建司的掌司仙臣,上下有別,望你自重。”
趙熹沉吟道:“我們不能做朋友?”
鳳九道:“要做朋友,你先學會尊重別人,而不是霸道行事。如果你今日來是為了敘舊,可以離開。”
她是仙君,而他只是個上仙。論修為,他不及她;論地位,她能將他踩到泥土裡。
趙熹行禮告退,心情沉重如泰山。
綠珠請進了沈宛。
沈宛道:“仙君,下仙隨時都可以接任。”
她已經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