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很好聽,輕柔如夢幻,不再如以前像在說別人的故事,而是投入了十足的感情。沒有人會站在原地等一個人,你在等,而另一人早已翻山越嶺消失在人海。
九音愛過,但鳳九現下愛的不再是帝川攖。
帝川的心痛得支離破碎,身子不由得搖了兩下,有淚不由自己的滑落。“讓我陪你去一回藥妖平原,就這一回,就這一回……”
他近乎一字一頓,痛苦的,懊悔地央求。
“帝川,愛情不是同情,我不想給你,你也不應求,如果你仍在堅持,我寧可放棄這次計劃。好好活著,莫讓親者痛,仇者快,這是我的經驗。帝川,知道當年為何我會縱身跳下貶仙台,你說你寧可下界輪迴,也不願再看到我。而我卻不想再破壞你與火雅的感情,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在這世界上,只有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多一個人,就多了三份痛苦。而我是你們間多餘的人,現在你是我們間多餘的那個人,所以,請你不要再因私事出現在我面前。請你尊重我的感情,也給你自己留一份尊嚴!”
帝川疼得幾近昏厥,她的每一句話是一把厲劍,深深地捅在他的胸口;她說的每一個字,是一根錐心的釘,扎到靈魂裡,就再也拔不出來。他以為自己能挽回她的心,可她卻已不能再給她機會。
她愛他九千零一世,卻在最後的九百九十九世時愛上了另一個人。
他傷她如此之深,他有何面目求她再給一個機會。
原來她曾痛過的,他現在都在嘗試。
當他深愛上她,她卻已驀然轉身,不會再愛他償。
她愛得太深、太痛,也至無力再愛。
有一種愛,不是不能愛,而是無力再愛。
鳳九淡淡地看著他,取了三枚仙幣,開啟傳送仙陣,道:“帝川,你先行一步,我想一個人走。萬世輪迴,我已經習慣一個人,如果一定要有人陪,我希望是他。”
當年的他,對九音是厭惡的眼色,訓斥的語調。
可鳳九,給了他足夠的尊重,可越是這樣,他就越是厭恨自己。
他因為愛上火雅,踐踏和忽視九音。
而今鳳九,根本不屑再要他的情。
帝川想舔著臉留下,可他沒有這勇氣,最後的尊嚴促使上他走上了傳送仙陣,鳳九道:“我贈送你的東西,你留下吧。得來的資源,你也留下。相識一場,我能為你做的不多,帝川,回自己的城,別再因私事出現在我面前!”
仙陣啟動,他聽見她那悠悠的一聲“回罷”真的像一個歷經滄桑的老人,她原比他還要年輕,可因為他,折損了萬世的壽緣。
三息後,三陣上空無一人。
鳳九即便不會再愛,也不會去愛帝川。這一次,是她做出的果斷決定,她不想再次面前曾經的痛苦,有些痛,有一次就夠,而她卻為此痛了萬世。
另一頭,帝川蹲在仙陣上,悲痛欲絕。
文籌與諸葛韞見他一人歸來,問道:“仙君呢?”
帝川悲切地道:“她說還有事,我先走了。”
*
鳳九收了傳送仙陣,獨自一人出了山洞,推開巨石,翻過山沿著小溪往前,留下的一小片二千株冰肌玉骨草已不見蹤影,小溪兩畔稀疏長著可數的幾根冰肌玉骨草。
許在她修煉打座的時候,木榮已經到過這裡了。
她挑了一些瘦小的冰肌玉骨草,將它們種在溪流兩畔,期望再過些年,這裡能長出一大片的冰肌玉骨草,又取了溪水澆灌,這溪水含有仙元力,當屬仙泉範疇。
鳳九立在路口,將《域外志》說的風土人情都細細地回想了一遍,上次出來收穫頗豐,她闔上雙眸,憶起離此地二千里地,有一座石妖城,在石妖城以南五百里,有一個山谷,相傳盛產各色奇石,石妖們每年會選了最美的奇石獻給魔帝與魔都的貴族們。
魔妃們用這種奇石打造首飾,或做手釧,或做項鍊,又或是做髮簪。
鳳九曾在鳳王府裡瞧過鳳王妃幾支用這種奇石打造的首飾,的確很精美,這是一種仙界靈石,沒有元力,但貴在顏色正,夠漂亮,如果帶一些回去,也能打造首飾。
在石妖城往南三千里,又有一座花妖城,城外有一種不知名的毒樹,專結數色毒果,所以每到毒樹開花之後,花妖們會使著木棍將上面的毒是敲落,可高處的又不能打掉,只能任由其長在上面。年復一年,日復一日,果子掉落地上,再生毒樹,萬千年下來,那一片樹林裡竟有一大片這樣的毒樹,也至妖魔對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