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當他是見東西就應的主,他東冥帝可是有底限的。
水柔挑完石子歸來,還見帝川在,臉色越發難看。
帝川只作未聞。
水柔對他的恨意,起於九音,是他辜負九音太多,水柔要恨也在情理之中,若是水柔不這樣,他反而覺得九音看錯了人。
水柔突地勾唇苦笑,“帝川天王,你不在上界待著,來東冥界作甚?接九音?你可晚得太久了,她早已不在了……”
周圍的鬼差、冥仙一聽“帝川”二字,有憤慨,有不滿的,更有惱怒。
只片刻,無數個聲音叫嚷了起來:
“冥帝,這石頭我們不換!不換了!萬世仙原是我境生靈,我們被逼著看她沉陷痛楚,雖動惻隱之心,卻為了整個東境億萬生靈,不得不狠下心腸……”
“不換,我們不換他一塊石頭。”這是黑白無常的聲音。
誰說鬼最無情,可他們因九音的遭遇,早動惻隱之心。
東冥帝先前只當是西極天王,這會子吃說是帝川,揖手道:“請帝川天王恕罪,這石頭我們不換了。冥界不是你該來之地,還請這位仙姑早些領他離去。”
他不能犯了眾怒。
青霞上仙面無表情,淡淡地道:“我乃東極地天王宮天衣閣閣閣主,此次失禮了!本仙現在領他離去。”她可不想被他們以為,她與帝川是一夥的。
東冥帝果決地將袋子拋還給帝川,眼神滿是不屑。“身為冥帝,護不住一境生靈,是我之過。因迫於壓力,傷害境內之人,更是我之錯。但你是害萬世仙灰飛湮滅的禍首,我們不能換你三生石,請離開罷!”
帝川想要三生石,那是九音刻著他名字的,他的身邊,現下回想,竟無一件東西是九音留給他的,唯有的,大抵就是東冥界的三生石河,整人一條河,全是她刻上的名字,她對他的情,又有多深。
以前的他,是那樣的愚蠢,竟從未相信過她的話。
“帝川殿下,我也會吹《逍遙曲》哦。”
他不信,只當火雅才是花叢吹笛之人。
他誤會了她,一錯再錯,也至傷她如此。
火雅步步為營,明知一切實情,卻看他再三出錯。
帝川驀地轉身,“東冥帝,你界內可有一個從上界被貶的女仙,喚作火雅的?”
水柔吃吃笑了起來,“帝川,你真是關心她,到了現在還想找她?你難道沒留意過,當日她被推下貶仙台,掉落的方位是貶仙台以西,便是說將進入西仙境的下界輪迴。她回到你身邊,你想關照她,想與她繼續恩愛就離得遠遠的,別想用九音刻下的石頭,讓她來求你們倆的姻緣,這讓我瞧得噁心!”
這,就是被誤會的滋味。
九音當年也是這樣心痛。
明明是另一種意思,卻被人誤會成相反的。
他尋火雅,是想問她一些事,更想折磨火雅。
九音那麼慘,他憑什麼要放過那個慣會裝楚楚憐人的女人。
他要報復!
他要毀滅!
他的心從未像現在痛過,這是前所未有的感覺,只要想到“九音”兩個字,就能痛徹心扉,揭曉真相之後,他憤怒過,悲傷過,甚至想過要自殘。
他中魔毒了,就算為九音入魔又如何?他不配得到幸福,不配再好好的活下去。
青霞上仙領著帝川走遠了。
水柔衝著東冥帝大嚷:“死老頭子,下次再讓他進來,打擾九音的亡靈,我一定不饒你!”
帝川害苦了九音,九音已經不在了,怎能讓帝川再來這裡?
一邊的鬼差道:“上界仙子,他不是我們放進來的,瞧著像是東極地聖殿而入。”
“木榮那個糊塗蟲,他與帝川就是不死不休的仇人,他居然把人放進來,我回頭就找他算賬。”
水柔罵罵咧咧,思忖著如何直接去東天王宮。
*
鳳九坐在聖殿正中,她在等,等青霞上仙帶著帝川歸來。
界門半掩,她更像是在守那道門。
大抵是一個時辰那麼久,界門前光亮一閃,青霞上仙與帝川走出了界門。
鳳九揚臂,正要關合界門,帝川目光呆滯,語調肯定地道:“我要五十萬塊刻有‘帝川’二字的冥界三生石,你提條件,我換!”
鳳九微凝。。
他走了一趟,下界應該是幾個月時間罷,他失魂落魄一般,就像受到了莫大的刺激,神然頹廢,難掩落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