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大盯著老喬:“你不會真買吧?”
“哪能買呢?可公子發了話,不買上幾畝,太不給他面子,我瞧就拿一百兩銀子出來,買進五十畝……”
明明心頭不想買,卻硬是買了五十畝下來。
老喬想著,過上幾家,再轉賣出去,或是給他庶孫女當陪嫁也使得,反正是庶出,有嫁妝就能讓她們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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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九幾人路上兜了幾圈,回朝的有功將士已經抵達皇城,她比他們竟還晚了幾日抵達皇城。
趙都還是趙都,已是煥然一新,窗明几淨,紅幔耀天,漆亮金彩,處處錦繡,連那漫天的雪花亦染上喜氣似的輕盈飛舞。瓊庭寂寂,金瓦覆雪,寒氣逼人。
鳳九回丞相府次日,淳于瑕登門拜訪,與她同來的還有鄭國夫人沈容。
鳳九在華藻閣招待二人。
沈容重孕在身,心情大好,說話爽練大方,鳳阿九屋裡擺放的餅餌點心多是宮裡御賜,她吃了一大盤還不止。
淳于瑕見沈容一個點心接一個點心地吃,覺得沈容太失禮,哪有到人家府裡作客,一個勁兒地吃點心,還一口氣吃掉一大盤的,蹙眉問道:“鄭國夫人在家沒用早膳?”
“吃了,怎沒吃呢?”沈容朗笑著,“說到用飯,都煩透了。”
沈容與丈夫梁宗勤回趙都,沈家、韋家等幾家人便跟著她們乘船抵達。怎麼趕也不走,沈俊臣更是仗著他是父親的身份,非要搞到鄭國公府,直至碩王妃沈宛來探沈容,知沈容懷孕,喜出望處。
沈容雖然嫁了兩次,能嫁她喜歡的人,沈宛也替她高興。
孕婦的心情就如六月的天,說變就變,偏沈家人就沒個好相與的,狗屁倒灶的事多不列舉,沈宛一惱,著人喚了沈俊臣,指著鼻子將他給訓斥了一通。
總之,絲毫沒給他半分顏面,罵得沈俊臣恨不得找個地縫躲進去。
又幾日後,沈宛著婆子給韋氏遞話:“我在趙都所轄的縣城置了二百畝田莊,離縣城不到三里路,莊子上有一處三進宅子,沈家、韋家都先搬進去。”
沈俊臣不敢不搬,著實是長女比沈容更有權勢,他不敢不搬,拾掇了東西,就隨著碩王府的管事婆子去了莊子上,別說那處宅子還真像那麼回事,回頭一打聽,才知道是原就是沈宛的陪嫁。
想到沈宛的陪嫁,當年可是真正的十里紅妝,浩浩二百萬兩銀子的嫁妝,比公主都體面風光。
沈家人去了縣城,離趙都遠了,要去一趟趙都還是趕上一天一夜的路,沈宛原就是故意的,她著實瞧著他們煩,不打理又不行,著實是沈容有孕,不這樣處理都不成。
沈俊來一家先擠在沈俊臣的莊子上,沒幾日就聽說縣城有人要轉賣宅子,也是三進宅子,這家人聽說是要去豫地為官,舉家遷往豫地,需要轉賣了宅子去任上。他心下一樂,花了五萬兩銀子將人家所有的家業都給買下來,想著這家人也是縣城的名門,心裡正樂呢,第二天就聽柳氏唸叨起來。
“縣城都傳遍了,待天下大定,皇上要遷都幽州。過完年,就會請欽天監、工部、戶部、禮部的官員去幽州選址建皇城。自在真人給趙國占卜了一封,說趙國江山永固,國運昌隆,新皇城要建成有史以來最好的……
五萬兩銀子,就買了三進宅子,八百畝良田,外加縣城的八家店鋪,貴了啊!貴了不知多少倍?”
那可是五萬兩銀子買的,在柳氏看來,到手的東西,頂了值一萬兩銀子,硬是賣了他們五萬兩,難怪前頭的東家脫身得這麼快,也真敢要的,早前要價五萬三千兩銀子。
京城那邊,宅子、店鋪、良田現下都便宜了,價格一跌再跌。有些門路的,都想著方兒去皇城置的,就如沈宛近來不就藉著風脫手了好幾處田莊、宅子、店鋪,銀子是賺了一大把,又派了府中的管事與工部官員套近乎,只等訊息一定,立馬在幽州一帶置家業。
趙都什麼價兒,京城周圍十里內的良田從二十五兩到六十兩一畝的價兒不等,就連下等田都能賣二十五兩,這個價兒,真真是前所未有的。同樣的三進宅子,在旁處最多不過一千兩銀子,這裡硬是能賣一萬五千兩銀子,貴得嚇人。
沈俊臣原還在羨慕沈俊來下手快,沒幾日一聽說這情形,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他家這宅子、田莊都沒花一兩銀子,是沈宛白送的,心裡盤算著:什麼都別動,手頭的銀票換成了趙國錢莊的,待一切定下來,他們一家繼續跟著兩個女兒走,她們去哪兒他們去哪兒,就算是死嗑,他也要謀個一官半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