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敗壞了沈家名聲的姑娘,這在規矩大的人家,重則一碗毒藥賜死,輕則送往庵堂。
沈憲則有些不忍,驚呼一聲“伯父,這……四姐姐也是一時糊塗……”
韋氏厲聲道:“一時糊塗,就能幹出這種事。皇后娘娘丟了多大的面子,宜姐兒也因她的過錯……唉……”她自是巴不得姑娘們個個都出息,他日正好能幫扶上她的兩個兒子。
沈俊臣輕嘆一聲,“送到無慾庵住上一年兩年再說,待這事淡了,若有不計較她失節的人家,再接回來。為了沈家其他的姑娘,不能再將她留下,老孃那裡,太太與弟妹都與她說說。沈家的名聲,不得不維護,我們沈家是新貴,這個當口上,名聲可是極重要的。”他又道:“都散了吧,我再想想,這件事如何處置。攖”
柳氏、沈宏、沈憲出了桂安院。
韋氏靜默地蓄了茶水遞給沈俊臣。
沈俊臣道:“我的好友聞牧、費林兩家中,可有適齡的姑娘?”
這兩家的太太常來府中走動,雖然以前也來,卻不如今年走得勤,每次來都會帶上家中的姑娘串門償。
韋氏道:“候爺是想從這兩家中挑個姑娘嫁給孟大人?”
“這兩家的姑娘,我瞧著也是好的,聞太太、費太太都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最是懂規矩的。”
韋氏想了片刻,“聞家是有一個適齡的姑娘,好像是三月及笄的,可惜是個庶長女;至於費家,嫡長女是幾年前就訂了親事的,今年八月就要出閣,費家的嫡次女與我們家的莉姐兒同歲,不大合適。”
沈俊臣輕嘆一聲,“你明兒借了機會,喚聞太太、費太太上門,探探她們的語氣。莫讓人知道沈寶的事,太丟人了!就說沈寶患了隱疾,需得長期靜養,一兩年怕是好不了,然孟家的親事不想就此斷了,得覓個好姑娘給孟大人。你再想個法子,往孟家遞個話,讓孟家有個準備。”
沈寶出了事,沈俊臣不想再繼續瞞著,不如挑明白了,他再張羅著給孟家說個更好的,這樣一來,也算是行事磊落,讓人挑不出錯兒呢。
沈容那邊,許是因沈寶的事惱了。
告訴她事的,如果是沈家,沈容還能接受,卻是從太后那兒知道的。
沈宏出了桂安院,一路上琢磨著孟家與沈家聯姻的事,瞧著是不成了,如果讓潘氏續上這門親事,是利大於弊,潘家到底是他的親舅家,沈寶又累及了沈宜,如果潘家真願意,他倒願意從中玉成此事。
柳氏則有自己的盤算,她一直覺得自己沒孃家,如果把養父章家的妹妹嫁給孟大人,她在養父家也算有臉面了。她咬了咬唇,覺得應該儘快把這件事透給養父,她也願意在這件事出份大力。
孟大人雖是不惑之年,四十歲的二品重臣太少,多少官員熬了一輩子也是小吏,還有多少能臣熬至髮鬚皆白才到這位置。
李老孃將沈寶痛打一頓,不等沈寶的傷勢養好,沈寶、小鏈被送入無慾庵。李老孃這次沒再替沈寶,著實是讓她覺得沈寶行事太丟臉。
回頭,李老孃知道沈俊臣要換人與孟家結親的事,心思陡然活乏,尋思著把她孃家的姑娘嫁給孟大人,想著李家沒有功名,便在她的姐妹尋了一遍,還真發現她有一個很體面的妹子,其妹夫是綿州某縣的舉人,還做過某縣令的師爺,家裡薄有家業。
這日,李老孃喚了沈家薇到佛堂,讓沈家薇以她的名義給李三花寫信,讓李三花把家裡長得最好又最懂規矩的姑娘送來京城,她要將這姑娘嫁給二品大官做填房……
沈家薇一邊寫信,一邊心裡犯嘀咕:開什麼玩笑?李三花嫁的蒲家,雖然在綿州算是書香門第,可在京城都不夠看,蒲老太爺就是個舉人,還敢謀求二品官員家的親事。但她不能說,只能照著李老孃的意思把信寫好,又照著信給李老孃讀了一遍。
李老孃很滿意地道:“你使人將信寄出去,要寄八百里加急的,可不能誤了我的事。”
沈家薇哪敢啊!她可知道,現下孟家的親事,好幾個人都打著主意,“祖母,你是知道的,府裡規矩重,我又正在議親,我連詩社都不能去了。”
這是為了防止出事。京城大多數的閨秀,一旦議親時,都會迴避,減少出門次數,也免被議親的婆家尋出不是,就算是她是承恩候府的姑娘,也不能違了規矩。
前些日子,韋氏將她們幾姐妹喚過去,千叮萬囑道“咱們家出了個皇后娘娘,也算是皇親國戚,越是這樣,行事越要謹慎。八姑娘、九姑娘議親的議親,訂親的訂親,往後就少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