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二人,梁宗卿不離左右,兩年的朝夕相處,每遇大事,她與他共同決斷,他不僅是她的軍師,亦是她的良友。
兩年路漫漫,說快亦快,說難亦難,她也曾為銀錢發愁,也曾為糧草憂心,但到底是過去了。
義軍還在壯大,西涼卻已勢弱,從曾經的三大國,淪為小國。
十月初,西涼遞來國書,請求聯姻,願將西涼皇室中最美麗的公主嫁給沐容,沐容身邊的侍女因此大笑了一場。
沐容離開沐家已經兩年有餘,她時常掛念著家裡的人,卻一直未曾歸來,近家情怯,她放緩了腳步,她的容貌被一張金色面具所遮,她雖是女子,卻身得比尋常女子要高挑,身上穿著冬襖,又披了斗篷,行止若風。
沐盛昌恭謹地道:“宗主,裡面請!末將家中已備下酒宴!”
他們這些人的前程,全都掌控在“溶月公子”的手裡,沐家見過宗主的,相傳只得沐曼華主僕,可二人只說沒瞧見過宗主的真容,只知道他是一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就連沐曼華的侍女晚竹一提起宗主就讚不絕口。
沐元澤面帶敬重地道:“宗主、梁軍師,請!”
沐元浩聽聞溶月公子至,領了兩個庶子十八郎、十九郎立在路口靜候,沐家年輕體健的兒郎都在征戰沙場。
沐容淡淡地道:“晉國公、沐將軍,請——”
沐盛昌哪能失禮,謙讓道:“宗主請!”
沐容走在前頭,不再推讓,“老太君在慈寧院罷?”
父子二人凝了一下。
沐元浩道:“稟宗主,沐家在會客廳備下酒宴。”
“我先去拜見老太君!”音落,她側身往慈寧院方向而去。
沐家的人很快就發現,宗主似乎對沐家後宅的路很熟。
難不成,宗主知道沐府的佈局圖?
未名宗掌握著天下第一的訊息網,而且各地的生意無數,人才無數,難道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她知道沐府佈局。
沐盛昌心裡暗道:如此強大的宗主,未來的天下還不得她囊中之物?
沐容在前走著,不多時近了慈寧院。
老太君還未睡,春寧、秋寧亦侍候在側。
沐容對守門的婆子道:“通稟一聲,溶月公子磕拜老太君!”
沐元澤忙道:“公子,萬萬不敢!”
“晉國公多禮了!在下原就是晚輩,與老太君磕個頭算什麼?”
在婆子通稟後,沐容入得花廳,抬手示意,一干下人快速退去,沐容撩袍一跪,深深一拜,“容容給祖母請安!一別兩年,祖母近來可好?”
容容?
他在說什麼?
這明明是個男子,居然自稱容容。
沐容緩緩摘下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張精緻美麗的面容,這張臉很美,熟悉的五官,與當年離家時有八分相似,當年帶著幾分稚氣,而今歸來,稚氣全無,更多的是上位氣的霸氣、貴氣。
沐盛昌扭頭看著梁宗卿:沒弄錯吧?沒弄錯吧?
梁宗卿微微頷首:“沐九娘正是溶月公子!”
老太君定定地打量著沐容,快走幾步,一把扶起沐容,“容容回來了……”
“祖母,是容容不孝,當年我創下未名宗,曾許諾,要經宗門弟子一份安寧,既然說出,就不能有負他們。今日容容歸來,有要事與祖母、二叔、三叔與眾兄長商議!”
商議……
難不成沐家還真要出一個女皇帝。
還是赤手雙拳自己打下江山的女帝。
未名宗有兩支女軍,一支由袁青娥所領,一支由沐曼華所領,一個愛著青衣,一個愛著紫衫,又稱青衣軍、紫衫軍,兩人在天下已頗有名氣。
沐元浩、沐元澤被這個事實驚得久久回不過神。
眾人在老太君屋裡寒喧了一陣。
沐元澤令雷氏帶著心腹下人將酒宴移到老太君屋裡,一家人歡歡喜喜地用飯。
吃得差不多時,沐容拭著嘴兒,“此次容容歸來,著實是宗門弟子請求立國稱帝的聲音頗高,容容是個女子,昔日建立未名宗,就是為了解百姓於苦難,保一方百姓安寧,並無登帝之心。西南、西北之地已被我義軍所佔,需得建國定名……”
她不想做皇帝,但沐家總有人有登帝之心。
沐盛昌心下大喜,誰能想到,從不曾謀面,卻讓他敬重幾年的溶月公子居然是自家的妹妹,妹妹不做皇帝,總不能便宜了旁人,讓其他人來做皇帝,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