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再次額上直冒黑線,“大姐姐、五姐姐原是照著我們所說給買的,你又沒事先打招呼,能得一隻就不錯,竟連兩隻都要,你不是不喜蓮花的麼,把蓮花燈還我。悅”
“九妹妹,送出手的東西豈有再討回去的道理。”沈寶一退步,欠身道:“祖母,我回漱玉閣抄《女德》。”
擺明了老太太就是偏心,沈寶犯了過,還幫沈寶討禮物。
沈寶得了兩隻漂亮的花燈,笑容滿面,似乎忘了剛才的不快,反是沈宜氣得不輕,她嘟著小嘴,直呼呼地大口出氣。
沈宛寬慰道:“九妹妹彆氣了,趕明兒尋了竹片、彩紙,我另給你做兩隻好的。”
沈宜道:“大姐姐會做花燈?”
“你想要什麼樣兒的,我給你做什麼樣兒的。”
沈宜轉怒為喜,看來還是自家姐妹好,那個沈寶簡直就是剋星,明明比她年長几年,半點也不讓人,哪像她的大姐姐、五姐姐。
珊瑚、翡翠奉了茶點。
沈宛淺呷一口,不緊不慢地道:“上次去鹹城,祖母給了我三千兩銀子,母親給了二千兩,我自兒個又有些銀錢,在鹹城燈會買輸贏下注,賺了。”她與身後的沐風使了眼色,沐風從荷包裡取出一疊銀票。
沈宛道:“正好賺了四倍,這是祖母的一萬二千兩。攙”
老太太一聽早前的三千兩變成了一萬二,立時心情大好,早前的不快更是消失得無影無影,接過銀票,粗看了一遍,遞給身後的珊瑚收好。
沐風又將一疊銀票遞給潘氏。
沈宛道:“這是母親的八千兩。”
老太太笑道:“我就知你是個有福的,不過三千兩銀子,這才幾日,就變成了一萬二了,呵呵,這會子要在京城置些店鋪、田莊倒也有錢了。宛姐兒,你手頭可還有銀錢,都交給祖母,回頭幫你置成店鋪。”
沈宛柔聲道:“回祖母話,我們回來時,遇到了衛國公家的嫡長孫梁大公子,他說對京城牙行熟,便交了七千兩銀票給他,託他幫忙置成我孃的嫁妝。早前在老家,將我孃的嫁妝田莊、店鋪買了些,想置換成京城的。”
老太太面有失望之色。
潘氏知道上有老太太在,她想接管石氏留下的嫁妝這是不可能的,再則沈宛今年十月便要及笄,且又會打理田莊、店鋪,也不可能交給她,她自己性子裡又有幾分清高,自是不屑惦念的。
這種事,潘氏能得就好,不能得,她也不強求。
沈宛又繼續道:“在鹹城時,得識翰林院羅大學士的孫女羅姑娘,有一回,她問我,‘聽說你有個二叔要出仕。’我不知原由,便說‘父親正在打點。’她便道‘聽說你二叔後宅不寧,縱妻殺侄,這樣的人還是莫入仕,小心平白連累了你父親的前程……’”
老太太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聽,卻見沈宛突地凝住,心下有些著急,這可事關她次子的仕途前程,催促道:“後來呢?”
沈宛不緊不慢地道:“後來,我將羅姑娘請到僻靜處,與她打聽原由。她說她三叔在監察院當差,是有一回聽她祖父與父叔閒聊間無意聽到的。因著她與我們姐妹交好,便提前與我們說說。”
末了,她鄭重其事的對左右道:“這屋裡的人聽了便罷,可千萬莫說出去。羅姑娘也是為我們家好,這才悄悄告訴我的,萬一被旁人知道,怕是羅家長輩要罰她。”
沈容卻暗自想著:羅姑娘,便是這羅小蝶了,這只是與自己同歲的小姑娘,哪裡知道這些事。但她又不是一直與沈宛在一處,遇到了也是有的。
潘氏則問道:“翰林院羅大學士家的羅姑娘,可是羅小鸞?”
沈宛答道:“正是她,因她妹妹羅小蝶與容兒一見如故,她與我也頗是投緣。”
老太太心頭警鈴大作,因著李氏的事,要連累他二兒子不能入仕,弄不好還要牽連大兒子,這怎麼可以,她好不容易做了誥命夫人,是萬萬不能丟了榮華富貴與體面的,在石臺縣,誰人不知沈家老太太是二品誥命。
“大兒媳,若大老爺回來,叫他來我院裡一趟。”
潘氏則是一臉不悅,她原就不贊同沈俊臣幫襯沈俊來入仕,這下好了,李氏的事被御史知道了,萬一御史彈劾,舉薦沈俊來入仕的沈俊臣也要受到連累。
老太太原很高興,聽到沈宛的話又沉入谷底,她是擔心大兒子被御史彈劾一個“舉薦不力”之過,又怕二兒子當真入不了仕,心下好不糾結,打發了潘氏與幾個姑娘離去。
潘氏心下難安,又與沈宛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