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朝中有些才華的小吏。”
“她們亦非全無親人……”沐容突地一凝,她說話有時候太過直白。
梁氏族女中亦非所有人都沒有親孃、伯母、嬸孃,若有比興國公更親近的人,自應由他們張羅。晉帝厚賞,將梁家的祖田、祖屋一併賞還,梁家的人口少了,可祖田、祖屋卻沒有少。
“所有適婚族女的親事皆由你二叔二嬸張羅,就不怕被人說他結黨營私?”
一言出,梁宗卿驚駭不已。
沐容垂眸,若無其事地道:“我素日瞧你行事得體,怎的這件事上,你也不曉得提醒一二。”
梁宗卿有才華,但在處理家務上,他就如同是個孩子。
他就想著,族中姑娘沒了父兄,好些的還有母親、姐妹,差些的就唯自己一人,雖然有嬸孃、伯母的,她們有自己的女兒,哪有心思過問她。
“梁家的子孫兒郎折損嚴重,大部分被斬,各房亦可招婿延續香火,怎的個個都與年輕武官、少年文吏結親,梁女也可與尋常百姓結親。”
梁氏族女可有一百多人,這個數目是指未婚的姑娘,若梁家拉攏了一百多個年輕武官、少年文吏,晉帝一旦知曉,心裡豈能安心。
晉國初建,晉帝一時間沒心思來搭理,待他回頭悟出味來,任憑再仁慈的君王,心下也定會不快。你梁家一族,拉攏的大小官員比朕還多,你想幹什麼?萬一你有謀逆之心,我沐家的江山豈不危矣?
梁宗卿往細裡一想,不由得一陣後怕,近來梁家風頭正盛,興國公梁武業更是意氣風發,覺得這興國公的爵位就是他掙下的,頗有臉面。
但此刻被沐容一說,梁宗卿後背冷汗淋漓。
沐容又輕嘆一聲,“以鏡為鑑,可正衣冠;以史為鑑,可知興亡;以人為鑑,當知榮辱。當今皇上能容得梁家,蔫知未來的儲君能容?一百多個梁氏女,你可想過,若個個都與文武官員結親,這是何陣仗,她們無父兄,都視興國公為孃家,可想過後果?”
一百多門姻親,這不是讓梁家被架在火上烤。
梁家唯一的男丁,就嫡系幾房的人,尤其是二房,在那場災禍之中,幾乎秋毫未損。興國公父子定是被現下大好的情形給矇蔽了雙眼,就連梁宗卿也未往那上面去想,他想得最多的是如何迎娶沐容。
目光相對,梁宗卿愧悔交加。
沐容落定一子,“我在宮中,訊息閉塞,今兒去給紫嫣添妝,偶然得曉此事,立時覺得不妥。你找興國公分析利弊,若他不肯聽勸,將你這一房從族中分出來。”
梁宗卿抱拳一揖,“多謝公主提點。”
他自恃聰明,竟沒看透此事。
沐容苦笑,“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我會上奏皇上,請辭建立公主府,請辭沐食邑……”
越是功大勢大,就更應要謹慎低調。
沐容行事得體,舉朝就沒有不誇的。
“九娘……”
梁宗卿面露感激。“你不想誤我前程?”
“朝廷正是用錢之際,能省則省。既然皇上不同意你請辭丞相,好好辦差!不領差事便罷,既然要做,就儘量做得最好,無愧於心,無愧於人。”
她自來也是如此,不做事便罷,一旦決定了要做,就會全力以赴。就如她打理的未名宗,將它恭手相讓,她亦不捨,但從長遠來看,將未名宗送給沐元澤卻是最好的選擇。未名宗就像是一個孩子,她親自孕育、培養,看她搖搖學步,看她成長,成為一個風華正茂、絕/代風華的美人,最後將她嫁出閣去。
現在的未名宗,是晉帝手握的利器,它可以賺錢,藉著它可以掌控天下最大的訊息網,也是晉帝一步步一統天下的寶器。
沐容不能讓未名宗走得更高更遠,但晉帝可以。
故而,她放手。
沒人知道,在她看似輕鬆的放手,是她數個徹夜未眠的糾纏、掙扎。
而今放手了,她依舊有不捨,卻漸漸地習慣了這種放手的感覺。
沐容在梁府用晌午。
興國公夫人聽聞沐容到了丞相府,領著梁宗均妻趕過來作陪。
沐容在梁家人面前,從未自居恩人,也從不提自己搭救梁家人之事,就視作不曾發生過,她越是如此,梁家就越是敬重。
用罷飯,興國公夫人彭氏笑著試探道:“公主,大房三個姑娘該出閣了,最小的今歲三月已滿十五,五娘今年亦二十有一……”
提到親事,梁五娘姐妹三人面帶羞澀,低垂著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