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眼熟,電光火石間,她憶起這丫頭是誰了,“你是李嬸子的什麼人?”著實是這丫頭與李嬸子的眉眼太過相似,活脫脫就像是年輕時候的李嬸子。
丫頭笑了又笑,“三姨娘果真好眼力,沈府左太太身邊的李嬸子正是我親孃。我一直由長嫂養在鄉下莊子上,你以前許是沒見過我,奴婢名喚畫梅。”
話梅,還酸梅呢,學著她給畫蘭畫菊取的名,到了這丫頭身上,就成了畫蛇添足,一點也沒有優雅之意。
畫梅將手裡的羹湯放下,領著幾個丫頭擺上酒菜,“今兒可是三姨娘與九皇子殿下的大好日子。九皇子妃說,一會兒九皇子就到,令婆子、丫頭來服侍三姨娘沐浴更衣,準備今晚侍寢!”
沈容緊握著拳頭,手指亦在咯咯作響,她揚了揚頭,按抑下所有的怒火,“都出去吧,我自己會更衣。”
讓她為妾?沈俊臣乾的,只怕今日的事,是他們一早就謀劃好的。
沈俊臣既然不認她為女,她又何必敬他為父。
畫梅笑了一下,“姑娘認命才好,九皇子可是人中龍鳳,這可是大老爺精心替你挑選的良人。”
沈容冷聲道:“如此我還得感謝大老爺,怕是我長姐知曉,一百萬兩銀子的嫁妝還是少不了的,原來大老爺一直是九皇子的人,不僅將我送入九皇子府,還白白送九皇子一百萬兩銀子。”
畫梅凝了一下:一百萬兩銀子!
左太太可說過,“如果大姑奶奶他日真送這筆嫁妝入府,你得使了法子將銀票拿給我。”
潘氏也是被沈容給逼急了,對於過往之事,他們不自省,反而認為沈容壞事,老太太恨極了沈容,潘氏依然,是沈家薇也恨得緊。
沈容擺了擺手,“把香湯留下,其他人都退出去罷。”
她不可以認命!
她原就計劃好要離開,只是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擊了她一個措手不急。
她不能慌張,必須冷靜地應對。
沈俊臣、潘氏……這都是你們逼我的。
我原念著血肉之情,不忍對你們做得太絕,看來我以前還真是太仁慈了,既然是這樣,我就不必心慈手軟。
沈容並沒有褪衣沐浴,斥退畫梅畫荷二女,用手時不時地潑出水響音,心下思忖著對策,過了一陣,估摸差不多,將桃紅色的嫁衣裹在身上,又重新梳了個幹練的髮髻,正坐在銅鏡前時,就聽到外頭傳來畫梅的聲音:“拜見九皇子殿下!”
九皇子問道:“三姨娘可還好?”
“回九皇子,三姨娘心情很好,這會子剛沐完浴,正在精心打扮呢。”
趙熹如此喜歡她,她卻為嫁了他而歡喜,九皇子還真是懷疑趙熹的眼光。
他點了一下頭,對身後的護衛道:“在外頭候著。”這是趙熹要他保住的女人,若真的變成自己的侍妾,還是先養在自家後院,待過上一年半載,便謊報世人,說他的三姨娘病歿仙逝,再將她送到趙都獻給趙太子趙熹?
九皇子還沒決定,他來這裡,就是為了戲\弄沈容一番,也想知道,趙熹緣何對沈容痴情。
“是!”兩個貼身侍衛齊聲應道。
九皇子推門而入,盈盈燭光下,只瞧見一抹桃紅色的倩影,銅鏡裡映出一個如花的容顏,那是一張青澀、稚嫩的容顏。
趙熹的眼光不錯,這丫頭確實美貌,隱約之間,姿色更勝當年的沈宛。
沈容坐著未動,靜默地看著銅鏡裡的九皇子,只待他接近,便設法制住九皇子,逃出九皇子府去。
九皇子先是微愣,見她不回頭,笑著行了幾步,“本王有些明白,為何趙熹放不下你,他眼光還不錯,著實是個……”
沈容突地一個快速轉身,雙手一鑿,點了九皇子的穴道,九皇子無法動彈,輕喝一聲:“你想幹什麼?”
沈容解下桃紅色的外袍,揚手一丟,就像棄掉一件不要的垃圾,“九皇子,如果不制住你,本姑娘如何逃出九皇子府。以你為質,是最直接最乾脆的法子。”她突地一垂眸,抽開九皇子腰間的寶劍,劍光一掠,她的劍架在了九皇子的脖頸上,“世人都說我沈容不愛名聲、只愛錢財,可他們不知道,我真正愛的是恣意自在。九皇子,我……不是你能招惹的!”
哧——
今兒,她惱了、怒了,後果很嚴重。
九皇子一聲慘叫,他只感覺到胸前生生地受了一劍,一劍掠過,衣袍被劃了一道口子,就像胸前也生生吃了她一劍。
“真不是個男人,連這麼淺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