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沈容不是她的孫女,而是仇人之女。
石氏死了,卻還不放過他們一家。
老太太偏要賤踏沈容,這樣她就覺得痛快。
沈俊臣道:“儀方院可知她們進了桂安院?”
如果伍婆子等人知曉,一不做,二不休,將忠心沈容的下人全都給除去。
沈寶道:“把儀方院的伍婆子、畫蘭畫菊一併給處置了!”她可不在乎殺幾個下人,她突地一斂眉:“寶兒聽說,他們院子裡的好東西可不少呢?”
老太太看著沈寶那副見財眼開的樣子,“你敢去儀方院取嗎?石氏可在那兒鎮著,若是驚擾到她,只怕全家都不能安寧。”她故作淡定,“儀方院的下人得處置,也要對付石氏,讓她再不能出來為禍沈家。俊臣,你以為如何?”
沈宛遠嫁,他們不能如何,可是能對付沈容,甚至還要讓石氏的魂魄再不能出現。
沈俊臣道:“五姑娘已經送往九皇子做侍妾,這件事就此罷了。”他大聲對外頭喝了聲“來人!”
立有護院奔了過來,“大老爺!”
“把二沐送回儀方院!傳我命令,將伍婆子母女三人給綁了,今日天黑之後,灌上五碗啞藥,將人賤賣他鄉!”
沈俊臣對沈宛姐妹,雖有情意,卻更有怨言。
外頭傳來沈家薇的聲音,“父親,此事不成!”
沈俊臣回眸時,沈家薇帶著侍線出來,步步行來,也有少女的婀娜體態。近了跟前,微微欠身行禮,“父親,沐雲沐霞會讀書識字,你灌了啞藥,卻不妨她們用手寫字,就算是打斷雙臂,她們還有腳,我們沈家的秘密這麼多,如果傳出去,足讓我沈家被世人恥笑。”
沈容害死了大姨娘,更害得沈家耀成了二姨娘的兒子,這個仇怎能不報。沈家薇對沈容的恨,極深,是沈容害得她被延平候退親,更是沈容害死了大姨娘。
沈寶這次的意見與沈家薇竟是不謀而合。
沈寶肯定地道:“伯父,最好的法子就是殺人滅口!”說得天經地儀,說得就跟踩死一隻螞蟻般的輕飄。
沈俊臣冷聲道:“我自有分寸,將她們送回儀方院,我與左太太商議後面的法子。”
沈家薇緊握住拳頭:沈容,你害我大姨娘,這筆賬我怎會不報?是你該死,我要你生不如死,你與九皇子做侍妾,不過是個玩物,到這裡她就道不出的痛快。
沈容自恃為嫡女,可也是與人為妾的下場,還不如她沈家薇呢。
沈俊臣昨兒尋了她,還承諾,會設法保住她與延平候的婚約,她依舊是未來的延平候夫人,光宗耀祖,錦衣玉食。
護院將沐雲沐霞抬回了儀方院,伍婆子母女三人正等著沈容回來用午膳,不想幾個護院衝了進來,將她們母女三人五花大綁,每人的嘴裡塞了塊花布,五個人圍坐在一桌飯菜前,你看我,我看你,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沐雲試了幾回,根本不能掙開或弄斷。
沐霞的腿上一直在淌血,那是一個箭窟,就像一個血泉,很疼,可她現在最擔心的還是沈容。
*
皇宮最高的閣樓,亦是全京城最高的閣樓,大周曆代的皇帝都愛登高,站在這裡俯瞰整個京城全貌,就似把整個天踩在腳下。
然,閣樓裡近來又出現了兩人,一個是得了大周皇帝恩旨的“黃桑道長”申半仙,另一個則是身份不明的世外高人,著灰白袍子,髮髻挽成簡簡單單的綸巾。
申半仙揖手問道:“師父,沈家要對沈五娘下手。”
師徒二人都修煉極高的武功,關注了這幾日,對沈府上下發生的事,二人皆已知曉。
沈容還真是可憐,她看重的、真心待她的長姐幫襯不上,她只能獨自應對沈家的亂局。她更多的是想報仇,也是想替石氏求一個公道。除夕夜的事,她太過急切,也鬧得太大,其實只要她忍忍也沒什麼不好。
那個一直在隱忍的女子,到底是忍不下去。一出手,就將沈家攪了個雞飛狗跳,更是迫沈俊臣杖斃了大姨娘。
灰袍道長呢喃道:“她大劫當前。”沈容的魂魄不離,他接下來的計劃如何實施。“天命貴女”,他在六界尋覓多年,只尋得這麼一個。
這一次,他改變的不僅是自己的命數,還有他整個家族之命。
“可是……”申半仙奉命出山,用的假身份卻是真騙子。他亦有自己敬重之人,便是面前這個仙風道骨的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