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外頭,欠身稟道:“大姑娘,老太太傳你去一趟佛堂。”
沈容道:“我有些日子沒見祖母,姐姐,我陪你一道。”
沈宛叮囑沐風收拾東西,與沈容前往佛堂。
老太太坐在後堂貴妃椅上,今日穿戴得高貴光鮮,頭上更戴了幾支彰顯身份的金釵。老太太身後侍立著沈寶:一襲白色繡了暗紋纏枝花春裳,頭上戴著貴重的赤金鳳簪,又戴了紅瑪瑙步搖,就連雙頰也撲了淡淡的胭脂,整個人看上去,倒平添了兩分嬌媚。
沈宛不由得微微蹙眉:沈寶還在孝期,著實不該戴赤金、紅瑪瑙的首飾,更不該使胭脂。沈宛立時憶起,赤金首飾瞧著是新的,而紅瑪瑙首飾的式樣也從未見過,這兩套頭面下來,怕得五六百兩銀子。
難不成……
是崔鳴禮與沈寶訂親,崔家下小定送給沈寶的見面禮?
這麼一想,沈宛瞧看沈寶時,發現她身上這襲白色繡暗紋的春裳眼生,這是上好的錦緞剪裁。
一側,潘氏唇角含笑,似瞧出沈宛的疑惑:“今日上午,四姑娘與崔相大人的嫡長孫崔大公子訂親。四姑娘雖在熱孝,因奉亡母遺命訂親,便不在規矩裡頭……”
沈容心裡暗道:以沈寶的性子,必不甘心嫁給一個傻子,人家崔家下定送的春裳、首飾,她在訂親之日就穿上了,通常這是對男家的尊重,也更是說明女方很滿意這門親事才會如此。沈寶現在穿在身上與她們姐妹顯擺,他日再想悔親便再無退路。
只是,在前世記憶裡,崔鳴禮後來的痴傻症康愈,不僅好了,智慧過人,風度翩翩,後來亦是妻妾成郡之人。若非崔鳴禮傻了,以沈寶的出身,哪裡配得上丞相府的嫡長孫。
老太太對京城的習俗規矩不大了曉,可潘氏最是知道的,怕是這裡頭少不得潘氏動了手腳。
早前她們姐妹聽崔仲林與沈俊臣閒話,似乎說的也是這門親事原早就在商議,而且沈寶還奉母遺命嫁給崔鳴禮,若是他日退親,沈寶就會揹負上不孝不尊長輩的名聲。
以老太太的行事為人,這件事該是辦得隱秘才對。
老太太給沈宛賜了座,沈容乖巧地立在姐姐身後。
潘氏優雅地淺啜著茶水。
李嬸子進了後堂,“大太太,趙皇子府的下人來送禮物了,趙皇子說上次開玩笑失手將五姑娘推下了河,送了些人參、燕窩給五姑娘將養身子。”
潘氏心裡想著,是給沈容的禮物,想來也就是做做樣子,畢竟沈容落水病了一場,“讓石媽媽去接了吧。”
李嬸子眨了眨眼睛。
潘氏不解。
李嬸子走近,附在她耳邊正要開口,老太太連連輕咳兩聲。
沈寶道:“李嬸子,這是老太太屋裡,什麼事連老太太都不能知道。”
李嬸子面露難色。
潘氏點了一下頭。
李嬸子方道:“趙皇子府一個叫藍錦的侍衛領了幾十個人,大大小小得有十二抬禮物,百年老山參二十根、燕窩五斤、又有海參、鮑魚各一抬……”
沈容聽到李嬸子念著,腦子裡“轟——”的一聲,趙熹到底想幹什麼,又沒說他錯,更不是賠禮,只說給她將養身子,一送就是二十根老山參,還有幹燕窩五斤,連海參直接就送了一抬,這一抬到底是多少斤。
趙國臨近東海,盛產海貨,每年都會向大周進貢。
很顯然,海參、燕窩等物都是使臣從趙國新帶來的。
老太太想沈容是她的孫女,她有權知道那趙國皇子送了什麼樣的禮物,連聲問道:“可有禮單?”
李嬸子支吾著。
沈寶輕喝道:“老太太問話,有便是有,李嬸子支吾著作甚?”
李嬸子垂首道:“禮單是有的,可同來的藍錦大人說,定要五姑娘親自去接,還說要把禮物親自交到五姑娘手裡。”
多婆子一路急奔,身後跟著石媽媽,二人一前一後地站在後堂珠簾外。
“稟老太太、大太太,趙皇子府來的藍錦大人這會子在前院大聲誦唸送給五姑娘的禮物,大老爺催著趕緊遣人去前頭。”
不是言說,非得沈容去不可麼。
老太太聽到有禮物,而且還是一筆厚禮,笑道:“容姐兒,你去前頭接了吧,若是不接,倒成了我們沈家人心胸狹隘容不得人。”
屁話!
這關心胸什麼事,怕是老太太聽說是厚禮,這才讓她去接的吧。
沈容想著這麼大一筆的東西,她要真是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