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點了一遍,分成兩份收好。驀地回眸,對隔壁喊了聲“石媽媽”,以前她是跟著沈宛喚“奶孃”,不知何時起,她就改口了。
“姐夫,大婚前一日是我姐姐生辰。”
趙碩驚了一下,“宛兒生辰……”似意外,又似突地憶起什麼。
石媽媽跟在沈容身後,立時道:“五姑娘,老奴定不會走漏口風,一個字都不說。”
“你既曉實情,知道如何勸姐姐,讓她把我母親留下的忠僕全部帶走。”她壓低嗓門,一前一後出了茶樓,她又道:“你瞧到我的本事,我有一技在身,不怕缺了銀錢花使,沐風沐雨小環與石媽媽一家、石伯、吳叔都全部由她帶走!”
“姑娘……”石媽媽心緒繁複,“要不我們一家……”
“不,我還被沈家拿捏著,你留下只會拖累我,都跟著姐姐走吧,我會習慣一個人,也會有忠心的下人陪著我。都走吧!沒有不散的筵宴。我告訴你實情,就是想讓你去勸說長姐,莫再為我訂親,也莫再想著替我謀劃,只要她過得好,比什麼都強。”
石媽媽心頭一酸,有種想哭的衝動。
沈容瞧不上她與沈宛挑選的三個兒郎,董紹安因與沈寶有幹聯,現下已經出局。可另兩個兒郎還是極為不錯的。
“如果石媽媽真是為我好,就陪著長姐,讓她生活得更好。”
為了長姐好,小小的她,卻已經過早地成熟了。
她以前心疼沈宛的不易,可現下才知道,一直在護著沈宛的人是沈容,是比沈宛足年幼了五歲的幼妹,姐妹兩相比對,沈容更讓人心疼。
*
小環與石平兩人,正嘰嘰喳喳與首飾鋪掌櫃討價還價。
“姑娘,這一套赤金的八百兩銀子,已經給你們便宜了,再少,連本錢、工錢都出不來。”
“掌櫃又哄我們,這一套能重多少,這十兩銀子換一兩金子,八百兩銀子,這有八十金重?”
一個俏生生的丫頭扶著個可人的少女進來,丫頭一抬頭就瞧見小環,不由失聲撥出,“小環!”
小環見是萬十七娘主僕,福身行禮,“見過萬十七姑娘!這掌櫃的也太能做生意的,我費了大半日唇舌,一千兩一套的首飾,就只給降到八百兩。”
萬十七娘打量著小環,又看了小環身邊的石平。
小環道:“這是我家大姑娘的乳兄,我們五姑娘說要給大姑娘添兩套首飾,五姑娘能有多少銀子,這不想買兩套,就是……就是……”
萬十七娘立時明白了,定是手頭的積蓄不多,她也聽說沈元娘是五月初二的婚期,“丁三叔,我認得她服侍的姑娘,是我們桂花詩社的,你再給少點。”
“七百五十兩銀子,再不能少了,這可是時下最流行的式樣,瞧瞧這鳳釵可是最好的匠人打造的,沒兩個月時間根本做不出來。”
小環正要再還價,石媽媽與沈容入得店門。
沈容見萬十七娘在這裡,福了福身,面露詫色,“萬十七娘也是來買首飾的?”
小環心裡暗道:是五姑娘告訴她,說這鋪子是萬家的,她才過來的,這會子倒裝糊塗了。
紫衫侍女笑道:“沈五姑娘,這家鋪子是我們萬家三房的產業,姑娘是過來瞧瞧。”
沈容忙面露羨色,“這鋪子好大,是不是京城最大的首飾鋪子?”
萬十七娘道:“是不是最大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是京城三大首飾鋪子中的一家。”
沈容對掌櫃地道:“我身上只得二千兩銀子,準備給我姐姐添三兩套首飾,你們瞧如何添合適,我……我是個不懂的,另外,明日是我三姨娘添的十一弟滿月宴,我和姐姐想送他一件禮物,也一併勞掌櫃的幫我們挑。”
萬十七娘笑了一下,將小環瞧中的那套看了一下,“這個算一套,丁三叔,你再另取了夏葉鳴蟬款的首飾來,再取一套薔薇花的來。”她扭頭對沈容道:“這三種式樣,是今年京城最時新的,式樣雅緻,便是再過百年也不過時。”
不多會兒,掌櫃捧出了另兩套。
沈容瞧了一下,果真式樣不俗,夏葉鳴蟬的,那赤金的鳴蟬活靈活現,就似潛伏在枝葉之上,鳴蟬的眼睛透亮,就像真的金蟬一般。
薔薇花的,花瓣輕薄,也是赤金的,拿到手裡花瓣顫微微的。
萬十七娘又令掌櫃的取了一個赤金瓔珞盤來,“這種瓔珞盤銷得最好,當作你們姐妹送給幼弟的賀禮最是合宜。”
沈容為難地道:“這些多少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