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策厲聲道:“趙熹絕非池中物,這些年跟著南宮昶扮平庸,實則最是個胸有成竹之人。周帝居然聽信了皇后、淑妃等人的話,要放他回趙國,換趙然為質。”
趙然是趙國貴妃之子,是趙國國君最寵愛的兒子,這,也許是周帝會同意換質子的原因。有時候,眼睛瞧見的未必就是事實。周帝那麼喜歡趙然,為何不封趙然為太子,卻要把在大周做了數年質子的嫡次子趙熹給接為國,要將他立為太子,還說什麼,“立嫡不立庶”,這種鬼話騙誰去?分明就是趙國國君最疼愛的兒子是趙熹。
這一夜,註定是個不平靜的夜晚攖。
次晨時,京城便有謠言,說二皇子、九皇子與另一路身份不明的蒙面人交手,兩位皇子的親衛死傷無數,就為了救護下一個“黃桑道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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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種種謠言裡,“石美金”父子領著浩浩蕩蕩的嫁妝往沈府方向移去。
李管家一路急奔,今兒休沐,趕巧沈俊臣在家。
“大老爺,石老爺父子上門給大姑娘添嫁妝了,說預備了六百六十抬。”
沈俊臣連連起身,“快請,著大廚房備家宴款待石老爺父子。償”
下人們聽說石家來添嫁妝,都聚到二門上看熱鬧,一抬又一抬的嫁妝從外頭抬起來,光是看著抬嫁妝的人那顫微微的擔子,就知道里面一定是實打實的嫁妝。
“石美金”哈哈大笑,“沈大人,這是嫁妝簿子,你且過過目,再把宛兒喚出來,我備了一筆銀錢,已經兌換成趙國能使的銀票。”
沈宛到得前院時,源源不斷的抬嫁妝下人還在往裡走,前院的空地整齊有序地擺放著一抬抬的陪奩,都紮了紅綢,或貼了囍字,很是喜慶。
六百六十抬的舅家添妝,前所未見,這沈宛算是頭一遭了,有了此等豐厚的嫁妝,又封了大周“和美郡主”,還有誰敢小窺她。
石美金拿出一個盒子,“裡面是一百萬兩銀票,一萬兩一張,你且清點一番。”
沈宛福身行禮,將銀票遞給身後的沐風,沐風清點後,“姑娘,一百萬兩銀票,一分不少。”
石美金道:“有一抬只有一塊木牌,上書‘嫁妝銀錢一百萬兩’,宛兒,你瞧可合適。”
這是嫁妝,往後都是沈宛的,將來也可留給她的兒女。
石美金又道:“趙國國都南城仁和街,一百二十家鋪面,其中有六十家店鋪,全都是你的;趙都城西五里李王堡、里仁鎮萬頃良田,共有二十三個莊子,也都是你的。這兩處也置成了兩抬。”
一抬放了塊木牌,上刻:“趙都仁和街六十家店鋪、一百二十家鋪面“,另一抬刻著“趙都李王堡、里仁鎮萬傾良田、二十三處田莊。”
石美金說時,這三抬就移到了跟前。
沈宛感佩不已。
石美金依舊面露寵溺。
血濃於水,即便她自小與舅父未曾謀面,可她還是覺得舅父親切,也只有真正的親人,才會為她做到如此了。
石美金開啟一個盒子,“沈大人,你幫忙點驗一番,這是趙都的店鋪房契、田莊地契,全都在這兒了。”
沈俊臣接過,看了一下,越看越是心驚,一整條街做了嫁妝,這是何等大手筆,便是大周首富萬家的姑娘出閣,嫡女十萬兩銀子的嫁妝,庶女一萬兩,這從來都不曾變過,可沈宛竟有二百萬兩銀子的嫁妝,瞧這些房契、地契,處處都是極好的。
潘氏聽說石美金父子添妝,那些地契、房契全都是實打實的,還備了六百六十抬嫁妝,光是一聽,就令人咋舌,世人都說“十里紅妝”,沈宛卻是實打實做到了,沒有半分的誇張。
這次留了石美金主僕在沈府用宴。
用罷午宴,石美金便問沈俊臣:“沈大人,宛兒出閣,誰揹她上花轎?”
沈宛原有弟弟,可已經沒了。
潘氏忙道:“讓我家宏兒背大姑娘。”
石美金道:“不成,你家這位小公子太小,這新娘子出閣,腳不能沾地,這樣罷,就讓我家大平揹她上花轎,大平是她表兄,也不算外人。”
沒有表兄背上轎的,倒有堂兄背的,可沈俊臣就是長子,沈宛也沒堂兄,也只能讓石大平揹著上花轎。
石美金與沈俊臣商量了一番,帶著兒子下人離去。
潘倩、羅小鸞等幽蘭詩社的貴女陸續登天添妝,在漱芳閣裡說些吉祥話,眾人聽說沈宛失散幾十年的舅父添了二百萬兩銀子的嫁妝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有羨慕者有之,有吃驚者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