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吵吵鬧鬧大半年後,曾經生死相隨的兩人離婚了。再真摯的愛情,也許會因為一件極小的事天崩地裂。
這就是鳳九對愛情的看法。
她愛梁宗卿,可梁宗卿拔劍指向她,她對他失望了。
梁宗卿現下帶著馮芙跑路,讓她最後的想法盡數破滅。
此時,火霜正纏著鳳九替梁宗卿說好話,“公主,只要你開口,萬歲、太子或是文丞相,都會給你面子。”
鳳九歪頭,“你喜歡他,他帶著別的女人跑了,你不生氣?”火霜一直給她一種怪異感,火霜喜歡梁宗卿,不惜入梁府為奴為婢,火霜什麼樣的性子,她多少還是了曉,怎會自甘墮落到去奴婢?只能說明這背後還有她不知道的原因。
“生氣?”
火霜當然生氣,可她生氣又有什麼用,她氣的不是梁宗卿帶馮芙逃走,而是氣他們給她下藥,而她身為修行之人,居然被藥得昏睡不醒,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鳳九擱下手中的茶盞,“我看你對梁宗卿,根本就不是什麼愛情?”
火霜提高嗓門,心下著慌,“怎麼不是?我喜歡他,可他不喜歡我,不能因為我得不到,就要毀掉吧,其實看著他幸福,我為她高興……”
這樣的鬼話,連火霜自己都不信。
她去梁宗卿身邊,原就是為了拆散鳳九與梁宗卿,不讓二人有任何的可能。
鳳九昏睡六十年的遭遇,島主、謀長老都是知道的,她們絕不會允許鳳九因為兒女私情誤了大道。
鳳九笑,“瞧不出,你如此大度、善良?”
她可不信火霜的話,鳳九並沒有點破。
火霜扯著鳳九的衣袖,“那公主願意幫他說情嗎?”
鳳九輕吐了一口氣:“這件事就揭過。讓我去求情,反倒顯得他與眾不同,梁宗卿是有才華,僅一個無心仕途就不能為趙帝所用。”
世間擁有才華之人亦分為多種,有的人做文章、詩詞的本事差,但他懂得為官之道。
有人即便滿腹才學,可他不想做官,即便當了官也當不了為民辦事的好官。
梁宗卿原無心仕途,又被晉帝所棄用,他不想入仕就不入仕。想來以梁宗卿的本事,養活妻兒老小不在話小。馮芙已非沐氏女,逃了就逃了。這樣的情況下,不提最好。一旦提了,讓人憶起這二人,反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火霜眨了眨眼睛,心下有些摸不著鳳九的心思。“趙國不會殺了他吧?”
“趙國殺不殺他,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拿著劍想殺我,對這樣無心之人,我還多此一舉地去幫他,豈不可笑。”
她愛一個人,可以拿他當寶。
不愛之時,就是陌路,是忘卻。
即便他猜到了梁宗卿身上發生了什麼,或許跟火霜脫不了干係,但她卻沒有追問火霜。也許是自幼修煉之故,對於情愛,她還是太過淡然,無法去愛得轟轟烈烈,更不能愛得驚天動地。
她喜歡的,是細水長流,愜意自在的生活。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冬日的冷風拂過。
金輪深吸空氣,闔著雙眸,突地,她轉身奔向鳳九,“公主,我聞到了,你說風也有氣息、也有不同的味道,我從風裡聞到了戰爭、聞到了血腥的氣息。”
火霜一驚,立在宮門前大口的呼吸,卻是什麼也沒聞嗅到,“金輪,你胡說八道,哪有什麼氣息?就是一股子冷風。”
“公主,我真的聞到了!”
兩人正要爭辯,鳳九輕聲道:“沐二郎所領的神勇軍與趙太子所領兵馬廝殺起來……”
風自有其氣息,拂過御花園,會有花的氣息;拂過大海,會有海的氣息;拂過戰場,會有血腥死亡的氣息……
不同的風中氣息,帶來不同的訊息。
鳳九亦聞到了血腥,那是來自戰場的氣味,打起仗了,這是一場激烈的廝殺。
火霜大嚷:“公主,你教金輪本事了,她離開家鄉才多久,現在就晉了兩級修為,你得教我。”
金輪歪著頭:“我是公主的侍女,你是什麼?公主姓什麼,你姓什麼?”
說她們是姐妹,按族裡的規矩,姓氏不同,就不是姐妹,最多叫族姐、族妹或是師姐、師妹。
火霜嘟著小嘴,她原想說自己是鳳九的妹妹,話卻生生地嚥下。
鳳九恍若未聞,走到宮門前,手指卻在不停地起伏,瞧得火霜與金輪沉默瞪眼,這是在掐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