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笑道:“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問的不問,不該看的不看,姐姐是這意思?”
沈宛啞然失笑,寵溺地輕撫著沈容的臉頰:“你曉得便好,我們姐妹比不得旁人,在家裡能護我們的唯祖母和父親。”
沈容憶起前世淒涼的生活,直到慘死方知石氏、沈寬的死既不是病,又不是“意外”,而是被人迫害所致。誰能害到石氏的性命?石氏一生皆住在石臺縣,走得最遠的地方便是綿州城,她還是為了檢視綿州城的幾家布莊、雜貨鋪賬目而去。以沈容的判斷力,她覺得石氏、沈寬的死與沈老太太、二太太李氏脫不了干係,弄不好,還與沈俊臣有關。
若是讓沈宛知曉,祖母與父親盡皆靠不住的,沈宛指不定得多傷心。
這樣的祖母,這樣的父親,哪裡會護著她們。
他們姐妹無佯,不過是因為她們是女兒身,再則多兩個美貌的女兒,只會襄助父家、孃家兄弟的前程,有百利而無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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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自榮國公府的側門而入,穿過垂花二門,再儀門,榮國公府樓臺亭閣華美雅緻,扶欄鮮麗,琉璃瓦閃耀,亭臺樓閣移步換景;綠枝如雲,繁花似錦,雕樑畫棟,美如閬苑仙境,精雕細琢。
到了一處二進的小院前,但見院門前站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身後靜立著兩名婆子與四名著粉褂的少女,她長著一張容長臉蛋,一對濃淡適宜的柳葉眉、丹鳳眼兒,盈盈一笑露出一對漂亮的小酒窩,真真是個標緻的如花美人兒。
少女笑道:“我是蕭清妍,今晨收到沈家的賀壽禮,方曉二位姑娘在鹹城,真是慢怠了二位姑娘。”
沈宛可沒有送賀壽禮,她不知沈俊臣的打算,也不知沈家與蕭家的交情如何,怎能冒昧送禮。聽說致德帝膝下已有六位皇子成人,表面和睦一片,私裡鬥得你死我活,她又怎會摻合父親在朝中的事。
蕭家聲聲說收到賀壽禮才知她們姐妹到了鹹城,卻不知道,她們姐妹不是為送賀禮而來,實則是要赴京與父親團聚途經此地。
蕭家誤會,沈宛也不好更正,生怕鬧出了笑話來。
蕭清妍熱情地拉著沈宛的手,在她們過來時,她便細細地打量著沈宛,雖說蕭家也出美人,可像沈宛這樣氣質脫\俗,生得嬌俏靈動又舉止得體的,不由得她高看兩眼。沈宛之美,多靜一分,便顯木訥;多一分動,又顯得太過跳脫。沈宛就是這樣,不多不少,即讓人親近,又不讓人覺得太過招搖,把握得恰到好處,令人賞心悅目,一見就產生好感。
沈宛攜沈容盈盈一拜,“我叫沈宛,蕭姑娘,這是我胞妹沈容,叨擾了!”
蕭清妍笑著打量著沈容,“瞧瞧你們姐妹,真真生得像花兒一樣,瞧得我眼都移不開。”她依舊拉著沈宛的手不放,對身後的婆子道:“同來的護院男丁安頓在外院客房。”
婆子走近石老爹父子與三名護院,“幾位請跟我來!一路風塵,定是辛苦了,屋裡已備了酒席,且先用些。姑娘們的包袱箱子交給我們安頓。”
蕭清妍與沈容姐妹寒喧了幾句,見近晌午,便令管事婆子給沈容姐妹安排了午宴。
沈容姐妹用飯時,石媽媽遣了小環去尋外院服侍的婆子,著人去尋石老爹備馬車,只說稍後大姑娘要上街採買。小環又與婆子打聽了鹹城哪家成家鋪子好,哪家的首飾做得精細價格適中等等。
小環正在外院打聽,一個跑腿的三等丫頭過來,對婆子欠身稟道:“柳嬤嬤,前府那邊過來一個精明的嬸子,說是沈家下人要來服侍沈姑娘姐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