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式家庭派氣氛非常豪放輕鬆。
電視連線音箱播放奧運會開幕式重播,有人伴隨現場即興彈奏鋼琴跳舞,麻將房裡傳出一驚一乍的喊聲,賓客們群魔亂舞各玩各的互不影響。
習慣了和老頭子們打交道的霍爾一時間拘謹不適應,腰背挺拔雙腿併攏坐在沙發上手捧著威士忌酒杯,神情茫然應付著場面。
「你沒交過女朋友是嗎?」
「是的。」
「你喜歡成熟的女孩?」
「是的。」
「那麼你想由我幫助你成為男人,還是由我們?」
「是……哈?」霍爾回過神不自覺微微抬高音量。
幾位圍坐在他身邊言語大膽的女士們頓時笑作一團。
其中一位更是誇張的虛託雙手小聲驚呼道:「天吶,謝麗爾怎麼能有如此可愛的教子,這個碧池為什麼不早點說!男孩,別害羞,放輕鬆點,我們理解你。」
霍爾無奈的張了張嘴,最終只是化作頹然嘆氣。
在歐美語境裡,當女性面對面說一位男人說你很可愛,後者可以考慮換一條性感炫酷的褲衩了。
她們到底聽信了什麼鬼話,怎麼會全都一副「我懂你,別解釋」的狀態。
半個小時後,終於捨得從廁所出來的謝麗爾悄悄給出答桉:
「我跟他們講你有自閉症,因為是在學校被同學霸凌嘲笑,最大的夢想是成為一個男人。但因為過於自閉始終交不到女朋友,持續遭受校園霸凌讓你產生了自殺想法。」
霍爾低頭看看衣領上的紅色口紅印,足足沉默了數秒才說出話:「所以,我是否必須得承認女士們的善良,儘管她們過度熱情?」
「當然!」謝麗爾挑著眉毛眼含得意,:「你可以揭穿我,但我想作為一位驕傲的紳士,不會允許女士們的愛心陷入尷尬處境。」
「呵,口紅印點綴裝飾真漂亮,不愧是設計師。感謝助攻,老實說,我超喜歡文藝女性。」
「不客氣,我剛剛在廁所裡打電話給海倫娜,你猜怎麼著?她要結束度假回倫敦了,並且打算從紐約轉機。」
霍爾氣的肝疼牙根癢癢講不出話,拌嘴整蠱方面,他從沒贏過……
「別傻坐著,給姐姐們展示一下優點,去彈首《小星星》聽聽。」謝麗爾假模假式笑眯眯說道。
富有愛心的文藝女士們看在眼裡滿滿都是溫情愛護。
霍爾已經懶得吐槽反抗了,乖乖起身走到鋼琴旁等正在演奏的賓客結束,要來位置彈了首小星星變奏曲。
不過還別說,由於最近比較閒有大把時間消磨,他的鋼琴功力重回十歲,已有巔峰期七八分水準。
整首曲子彈完聽眾們熱情捧場,原本彈鋼琴的那位賓客也發出邀請來一段四手聯彈。
霍爾連忙搖頭,開玩笑,他又不是真想展示才藝,藉機從愛心女士堆裡脫身才是真!
世界上最殘忍的事莫過於拒絕女士的好意,最最殘忍的事——他其實是願意接受的。
「我好色,我該死,我懺悔,願聖母瑪利亞忽悠我。」
霍爾裝作聽不見看不見的樣子,不顧愛心女士們叫他去坐,快步朝圍在電視前看奧運會重播的人堆裡走去。
這邊男性居多,適合當掩體。
「……服裝設計是一種藝術,但很遺憾這世界上還有很多地方好像沒能力瞭解什麼是藝術。祝你在時裝週期間玩的愉快,我保證你會擁有一次從未享受過的藝術體驗。」
霍爾擠到人堆裡恰好聽到有人高談闊論。
順著聲音望去,一位留著長髮的白人中年男人邊說話邊搖花手,確認
百分百義大利人。
義大利人身旁站著一位年輕的亞裔女孩,時不時附和幾句,聽口音是韓國人。
看肢體動作女孩有幾分不耐煩,雙手抱懷舉著酒杯,頻頻偏過頭梳理耳邊碎髮。
不經意間與霍爾對上眼神,略微遲疑乾脆拋下義大利人,徑直走上前禮貌問道:「你好,請問你是雨果·霍爾先生嗎?kkr、貝納斯克,我有看過相關新聞報道。」
「呃……是我,不過我今晚不方便聊工作話題。」
霍爾徹底累了,他居然還得幫忙圓謊,畢竟沒人會相信操縱世紀併購的傢伙有自閉症。
只能說目前他的知名度和影響力只在特定圈層,換做前幾個月他剛加冕英格蘭上院議員時的熱度,謝麗爾的惡作劇壓根不成立。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