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檢查臉上的傷,心疼不已,“你打自己做什麼呢?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蘇雪雲只是閉著眼嘲諷地笑了一聲,有氣無力地道:“有一種人,平時總是重情重義,承諾比唱戲還好聽,咳咳,可真遇到事情的時候,就半點都靠不住,咳咳咳……”
蘇雪雲說的每一句話都像針一樣刺在唐伯虎心上,刺得他心裡生疼,偏偏又無法反駁。過去從未有人這樣說過他,他所聽到的都是讚譽,唯一不開心的也只有唐老爺不讓他做才子不讓他考科舉這件事。但他依然找到了解決的辦法,只要納妾給唐家留個後,他以後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他爹再也不會管他了。可沒想到,納妾這麼簡單的事卻變得這麼複雜,今日秋月把他說成懦夫一般,是個做不了主守不了諾還沒斷奶的娃娃,讓他不禁自問,難道他真的有那麼不堪嗎?
陸昭容忍不住說:“秋月姑娘,你不舒服就少說幾句吧,大夫馬上就來了,有什麼話以後再說也不遲。”
蘇雪雲輕聲說道:“唐夫人、昭容,你們也是女人,自然知道終身大事對女人來說有多重要。咳咳,換做你們是秋月,難道對如此大辱能無動於衷嗎?你們可知道被當成親人的長輩貶低羞辱卻無人相護是什麼感覺?咳咳咳……”
“這……”陸昭容不知該說些什麼,但想到唐老爺的脾氣,她只是搖頭嘆了口氣。
唐夫人給蘇雪雲掖了掖被角,安撫道:“秋月姑娘,你別擔心,那個老頑固的話不用在意,我說你是唐家的兒媳婦你就是唐家的兒媳婦,你和伯虎兩情相悅,誰也不能拆散你們!”
蘇雪雲只是輕笑一聲,身受重傷,她實在疼得厲害,便沒再說話。
過了片刻,城中有名的大夫被請了過來,中秋夜還要出診讓大夫表情很難看,不過看在銀子多的份上,他還是仔仔細細的為蘇雪雲把了脈。五門蠱毒一般大夫是診不出來,不過五臟六腑重傷卻很明顯,大夫緊緊皺著眉頭,搖頭嘆道:“這麼重的傷,這位姑娘還未昏迷實屬奇蹟,唐夫人、唐公子,恕老夫無能為力。”
幾人臉色大變,唐伯虎一把抓住大夫的手,震驚道:“什麼叫無能為力?怎麼可能這麼嚴重?大夫!你再給她看看啊大夫!不可能的,她剛才還好好的啊。”
大夫搖搖頭,捋著鬍子說道:“從脈象上看,這位姑娘五臟六腑沒有一處好的,應是在幾個時辰之前被極高的武功震傷。唐公子你說她剛剛還好好的?想必是這位姑娘不想你們擔心,一直強忍著痛苦才沒被你們發現。尋常髮膚受損尚且疼痛異常,何況五臟六腑如此嚴重的傷勢!她如今會吐血乃是急怒攻心,不知她是你們的什麼人,最好不要讓她再受刺激才是。唉,老夫是無能為力了,若你們能找到懂武功的大夫,也許還有一線生機,老夫告辭。”
大夫嘆著氣走了,在他眼裡蘇雪雲已是一個將死之人,中秋夜診到這樣的病人怎麼都讓人唏噓。
唐夫人和陸昭容面露擔憂之色,“怎麼會這樣?”
唐伯虎如同傻了一般,看著床上閉著眼彷彿已經死去的蘇雪雲,好半天的反應過來,撲到床邊緊緊握著蘇雪雲冰涼的手,問道:“怎麼會?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你不是武功高強嗎?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為什麼傷你?為什麼?”
“為了你。”蘇雪雲輕如呢喃的話一出口,屋子裡一下子陷入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