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立刻過河拆橋,打斷周文賓的手臂與之劃清界限。如今又為了防備周文賓翻身報復,隨意剝奪他的參考資格,以一介白身插手朝廷之事,簡直荒唐!王爺不僅教子不嚴,連馭下的能力也不行啊,什麼時候我大明的官員要聽從王爺之子的命令了?哼,老夫看你根本是徇私枉法,視恩科考試如笑話,王爺,你曾向皇上保證恩科不會出半點差錯,誰知你轉身就知法犯法,你可是不將皇上放在眼裡?”
寧王抬頭一看,皇上已經滿臉怒容,急忙躬身解釋道:“皇上息怒,此事臣毫不知情,若真如華太師所言,臣回去定會嚴懲犬子與犯事的官員,絕不讓任何人擾亂恩科。”
華太師捋著鬍鬚說道:“當初你接下恩科之事時也是這麼承諾的,結果呢?王爺未免太無誠意了。”
寧王咬了下牙,說道:“皇上,臣願為周文賓作保,三日後,若太師所言屬實,臣定當親自恢復周文賓的考生身份。”
這時依附於華太師的一位大臣站了起來,說道:“周文賓本就是考生身份,如今因王爺的義子失去資格,為他恢復身份乃分內之事。皇上,依微臣看,王爺興許對處理恩科之事沒有經驗,上次王爺欲將鬼神像放在貢院為考生安神,已經十分不妥,此次有如此出色的考生被剝奪資格,王爺卻毫不知情,可見王爺在這方面稍有欠缺。而太師乃天下文人之首,德高望重,對恩科之事瞭如指掌,微臣以為可讓太師監督王爺,如此方可萬無一失,為皇上挑選出最出色的人才。”
皇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也好啊,太師,你一向能者多勞,不如就負責監督王叔吧。”
寧王臉色發青,“皇上,此舉不合規矩,哪有兩位大臣同時負責一件事的?”
皇上不耐煩地擺擺手道:“那你又出了這麼多錯?不是朕不信任你,實在是你無法讓人信任。好了,這事就這麼決定了,都退下吧。記住,恩科過後,朕要看到祝枝山、周文賓和文徵明的考卷!”
寧王萬分不甘地咬牙應是,“臣遵旨。”
華太師則是無所謂地行了一禮,“老臣遵旨。”
寧王回到座位,連飲了三杯酒。這一晚他們本是計劃讓太師出醜惹怒皇上的,誰知連番失利,不管他們出什麼招都能被對方反擊回來,甚至打得己方潰不成軍!寧王陰沉著臉,偏偏在皇上面前無處發作,幾乎要憋出內傷。這一下不僅沒害到太師,反而幫他們出了大大的風頭,讓那幾人在皇上心裡留下了印象。尤其是華太師一口一個廢材,簡直是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因為朱子健,他成了京裡不會教兒子的大笑話!
與寧王的陰沉不同,皇上及太師等人心情都很不錯,這一場壽宴也算波瀾起伏,到最後總算是平穩結束。皇上滿意而歸,臨走時不止帶走了熱氣球,還再三囑咐陳小生不要只顧著考科舉,一定要盡心研究好玩的東西。陳小生笑著應了,目送他上了馬車浩浩蕩蕩地離去。
蘇雪雲陪同太師夫人將眾女眷一一送出門,直到所有客人都走光,太師夫人才揉著肩膀嘆了口氣,“老爺大壽明明是個高興的日子,偏偏要應付這些人,真是累死了。”
秋香笑著扶住她往回走,“夫人,回房裡我幫你揉揉吧,看看秋香的手藝有沒有退步。”
太師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你有這份心意就夠了,府裡有那麼多丫鬟,你什麼都幫她們做了,那還要她們幹什麼?”
春香和冬香都笑道:“夫人說得對啊,秋香,你也給我們一點討好夫人的機會嘛。”
秋香笑了起來,打趣道:“好好好,以後就讓夫人多疼你們一些,忘了我這個外人好不好?”
幾人笑作一團,太師夫人見了也放鬆了許多。她走著走著忽然聽到點奇怪的聲音,不禁停住了腳,疑惑道:“這是什麼聲音?怎麼好像在打人呢?”
春香招手叫來一名家丁詢問,那家丁回道:“夫人,是老爺無意中發現華安被關在柴房,問了緣由之後很是不悅,說無需等到明日,既然今日是老爺壽辰,乾脆就清理門戶,讓府裡乾淨些。所以老爺便命人打華安五十大板,不僅如此,還叫了所有末等家丁觀看,警告他們在華府不得做不守規矩的事。”
“華安?唐伯虎?”太師夫人無奈地搖搖頭,“老爺就是這樣,本來不想讓他在壽辰之日看到這些事的,沒想到還是被他撞見了。這樣也好,就像老爺說的,好日子乾脆清理門戶,往後府裡也清靜些。”她轉頭看向蘇雪雲,問道,“聽你說他們四大才子是一起進京的?他們的關係似乎不錯,這會兒唐伯虎捱了打會不會讓他們心裡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