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雲彎下腰點了點楊過的鼻子,笑問道:“小弟弟,你爹孃在家嗎?我路過這裡有些口渴,能不能討碗水喝?”
楊過聽到“爹”這個字,低下頭悶悶不樂的用樹枝戳著泥巴,悶聲說道:“我沒有爹,我只有娘。”
蘇雪雲從沒見過這樣的楊過,那麼小的年紀,卻那麼難過。她沉默了一下才低聲道:“抱歉,是我失禮了。”
楊過這才想起她要喝水的事,起身道:“仙女姐姐你等等,我去叫我娘!”
蘇雪雲笑著點點頭,楊過便一溜煙的跑進了房中,一邊跑還一邊大聲喊道:“娘!娘!外面來了一位好美好美的仙女姐姐……”
片刻後,一個滿面風霜的婦人從房內走出來,警惕的看著蘇雪雲,臉上毫無表情。蘇雪雲乍然見到穆念慈差點沒認出來,這個面黃肌瘦、盡顯老態的婦人竟是穆念慈嗎?她下意識的上前一步,回過神來忙將擔憂隱藏在心底,禮貌的笑道:“大嫂,打擾你了,我從遠道而來,長途跋涉實在疲憊,不知可否討碗水喝?”
穆念慈將她打量一番,見她衣衫的布料昂貴不像是拐人、騙人之徒,便輕點下頭,說道:“不必客氣,姑娘若不嫌棄便請隨我進來歇歇吧。”說完她就拉著楊過的小手轉身進了屋,絲毫不管蘇雪雲會不會跟上,脾氣顯得有些古怪。
蘇雪雲抬步走進屋內,裡面十分簡陋,雖然收拾的很整齊,但還是給人一種破敗之感。她實在不明白,穆念慈怎麼說也是會武之人,為何會將日子過成這個樣子?這在她看來簡直不可思議,不過穆念慈是個地地道道的古人,還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那種傳統女子,也許她確實不會拋頭露面的養活家裡吧。
見了屋內的老舊桌椅,蘇雪雲沒半點遲疑的坐了下來。穆念慈和楊過見狀,對她的好感都多了些,曾經也有富貴的人路過,卻是對他們品頭論處各種嫌棄,蘇雪雲至少讓他們感覺很舒服。
穆念慈給她倒了碗水,坐到她對面淡淡笑道:“寒舍簡陋,讓你見笑了。”
蘇雪雲笑說,“不會啊,我覺得很溫馨,一看你就是很疼愛孩子的,不瞞你說,這裡比我長大的地方好多了。”
穆念慈明顯不信,眼神中充滿了懷疑,楊過直接瞪圓了眼睛,脫口說道:“不可能!仙女姐姐的家一定很美很大的,像天庭一樣。”
蘇雪雲撲哧一笑,打趣道:“小傢伙兒你怎麼總叫我仙女姐姐啊?比我好看的女子多著呢。”
楊過仰起腦袋,“我不信,仙女姐姐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人了。”
蘇雪雲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腦袋,溫柔的笑道:“雖然我也沒見過多少人,但是我師妹小龍女就比我好看,等你見到她一定會知道什麼才叫真正的神仙姐姐。”
楊過好奇的問道:“小龍女?她也是小孩子嗎?”
蘇雪雲點了點頭,“她只比你大四五歲,雖然很小,但我還沒見過比她更美的姑娘家呢。我姓李,你可以叫我李姐姐。”
穆念慈覺得她的穿著打扮、一舉一動都透著貴氣,與她口中所言有很大出入,便問了句,“不知女俠師從何派?又是因何來此?”
楊過插嘴嚷道:“我知道,一定是為了給陸家大少爺道喜對不對,我聽說好多人去了。”
蘇雪雲臉上的笑容淡下來,喝了口水沉默著,在穆念慈想要轉移話題時才淡淡的開口道:“我是來找人的,不過卻發現不是什麼值得結交的人。我師門為終南山古墓派,一直隱世不出,大概沒什麼名氣,我也一直生活在古墓中,這是第一次下山。”
穆念慈瞬間冷了臉,冷淡的看著她道:“終南山?全真教的地方?”
蘇雪雲看她臉色不好,順勢做出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大嫂也看不上全真教那群牛鼻子道士?我們古墓同全真教不遠,別提他們有多討厭了,整日烏煙瘴氣的不學好,肯專心練功的一隻手就數過來了,偏偏眼睛還長在頭頂上,將自己當天下第一一樣,要不是師父不許我惹事,我早就去教訓他們一頓。”
穆念慈這才緩下神色,甚至還露出個笑容來。若不是丘處機,楊康怎麼會被逼到那個份兒上?丘處機當師父當的不盡責,十幾年不告訴楊康真正的身世,反而一翻臉就罵他是小畜生認賊作父,讓楊康成了連師父都不屑的混蛋。這些年穆念慈越是懷念楊康便越反感丘處機,連帶對整個滿口道義的全真教都沒好印象,對師父不敬等同對父母不孝,在這個講求禮法的年代,丘處機的作為無疑是插了楊康一刀,何況當初若不是丘處機在洩露了行蹤,楊家和郭家又怎麼會家破人亡?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