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略帶得意的說著話,語氣中透著股親暱,“衛青,之前我找你你總說有事要做,難得今日能陪陪我,我們不醉不歸。來人,上酒!”
衛青咬咬牙,用力將平陽的手拿開,後退兩步,面色冷峻的垂頭道:“請公主恕罪,臣有政務要處理,今日想必不能奉陪,臣告退。”
衛青乾脆利落的行李轉身,平陽一下子就黑了臉,“站住!衛青你當真不給我面子?好,既如此,我也不必對你客氣!來人,把他給我攔住,我看他今日敢不敢踏出這個房門!”
平陽看到衛青停下腳步,滿意的坐到床上笑了一下,意味深長的說:“衛青,我當年一句話能讓你姐姐入宮承寵,你說現在我一句話能不能讓你再也出不了長安?”
衛青眼神一冷,緩緩轉過身面對平陽,心沉了下去,“公主此言何意?”
平陽漫不經心的理了理衣袖,眼神都沒給他,“衛青,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想上戰場想殺匈奴我幫你,只要你跟皇上提親娶我為妻,以後你想做什麼我自當全力助你。不只是你,我還會讓母后照看你姐姐,她必能重新或寵,將來爬上後位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你若不識好歹,哼,就別怪我不顧舊情了。”
衛青體內火熱一片,心卻如同浸入冰水之中。他不明白衛子夫為何總是讓他娶平陽,在他看來平陽根本就是個小人,還是個心狠手辣的小人。他從前對夫妻的關係沒什麼感覺,身邊的人都是長到一定年紀就選個合適的人成親生子,然後就過了一輩子。可自從衛子夫費盡心思的進宮討好劉徹之後,他就對成親有了牴觸,他想,像衛子夫那樣汲汲營營一輩子到底有什麼意思?枕邊人都要時時刻刻算計還成親做什麼?
衛青想要等一個能真正讓他動心之人,他想娶一個懂他、愛他之人,至少要對他真心,不能像衛子夫那樣只給劉徹看個假象。可偏偏平陽老是糾纏他,在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時候又被衛子夫推到了平陽面前。衛青身上不舒服,但尚能控制,他知道衛子夫給他下的不是什麼烈性春|藥,只是一些助興的藥。以他的武功想反抗自然沒人能逼他,但平陽也必然不會輕易放過他,也許,他這次得罪平陽就真的再也上不了戰場了。
衛子夫已經表明了態度,就像從前無數次一樣,催促他娶了平陽再利用平陽,一切都是為了衛家的榮耀。可是他們姐弟如果為了衛家犧牲自己一生,那衛家的將來又如何?難道他們的子孫後代還要一次次為了衛家的榮耀犧牲自己?到底是人重要還是那虛無縹緲的名聲重要?
衛青唇邊泛起冷笑,上戰場殺匈奴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事,但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讓他為了上戰場而獻身,絕無可能!
平陽等了半晌都沒等到衛青妥協,抬頭時卻正好看見衛青轉身,氣得狠狠拍了下桌子,怒道:“衛青!你今日敢踏出房門一步,我就讓你去街邊當一輩子乞丐!別以為你姐姐是個夫人就能給你撐腰,她已經失寵了,你不讓我順心,我就讓你們姐弟倆一起跌到塵埃裡!”
“呦,這舞姬的宮殿就是不一樣啊,怎麼還能聽到瘋狗在亂吠?”蘇雪雲一腳踏入房門,狀似疑惑的看向四周,像是在找那瘋狗藏在哪裡。冬璃和夏蕊撲哧一笑,同幾個宮人一起簇擁著蘇雪雲進了殿中。
衛青猛地抬頭,驚詫的看著一襲大紅錦袍的蘇雪雲緩緩走來,他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到皇后,和他想的完全不同,蘇雪雲面容白皙容顏絕色,烏黑的髮髻上只戴了一隻珠釵別無他物,看上去本應樸素得很,卻偏偏透著一股高貴大氣令人無法忽視的氣質來。那種上位者的氣勢撲面而來,衛青竟覺得她比劉徹也不差什麼。
衛青心裡一驚,連忙低下頭行禮,心裡驚疑不定的想著自己為何會將蘇雪雲和劉徹相比,皇后怎麼可能比皇帝氣勢更強?
平陽見衛青剛剛盯著蘇雪雲看,心裡氣炸了,騰地起身怒視蘇雪雲道:“陳阿嬌!你說誰是瘋狗?這裡是你想來就能來的嗎?”
蘇雪雲像是才發現她一般驚訝的看向她,“原來平陽公主也在這裡,聽公主的意思這裡莫非沒有瘋狗?剛剛我明明聽到幾聲犬吠的,還是條惡犬呢,嘖,脾氣那麼衝,我還想著是不是發春了。”
“陳阿嬌!”
蘇雪雲收斂笑容冷哼一聲,“平陽,記住你的身份,本宮乃當今皇后,容不得你在這放肆。要不要本宮稟明外婆再教教你規矩?”
“你!哼,誰不知道你失寵了,你不過就是仗著皇祖母對你的寵愛罷了,你等著,遲早有一天你會後悔的!”平陽怒火沖天,瞪著蘇雪雲的眼中幾欲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