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寒,她瞭解那種感覺,就像她前兩世身為太后,幾十年都沒一個能說心裡話的人,閒暇玩樂也沒人敢放鬆的陪她,甚是無趣。
黃藥師雖不是皇家人,但江湖中五絕的地位也不下於此,他只有在見到洪七公、歐陽鋒等人時才能暢快些。即使在歐陽鋒與他對立之時,兩人鬥文鬥武也是暢快淋漓,尋常無人陪伴那種孤寂是旁人無法理解的。
如今黃藥師想要和她鬥一鬥,她又何嘗不想和黃藥師鬥一鬥?從某種角度來說,他們兩人其實都已經孤寂很久了。
這日兩人比的是樂器,蘇雪雲擅琴,黃藥師擅簫。兩人先是各自奏樂,結果不分勝負,第二局便同奏一曲,曲調忽高忽低,兩人都想將對方壓下。從互相爭鬥的你追我趕到雙方對陣的殺氣四溢,再到小橋流水的淡然灑脫,簫聲與琴聲漸漸的合二為一、不分彼此,簫聲獨一無二、琴聲絕世無雙,最終……成就了一曲繞樑三日的傳世之作。
那日在酒樓有幸聽到的食客都如痴如醉,仿若親身經歷了一場疊巒起伏的人生,直到樂聲消失良久才回過神來。眾人紛紛打探三樓奏樂者是何人,掌櫃的自然不肯說,有那仗著身份的去三樓堵人,闖進包廂卻見裡頭已人去樓空,只餘半敞的窗戶迎進無盡寒風。
按黃藥師的想法,有人打擾當然是丟出去了事,若不知好歹直接殺了算了。不過蘇雪雲在聽到有人衝上樓的時候就拉著黃藥師從視窗躍了出去,她看著黃藥師有些不悅的樣子笑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咱們和人起了衝突,事後更麻煩。現在沒被別人看到不是更自在?”
黃藥師冷哼一聲,“他們也配讓我避讓?”
“這算什麼避讓呀,只是為了自己省事兒。難不成你喜歡一群蒼蠅前仆後繼的圍上來?多煩啊。”蘇雪雲一點也不在意他的冷氣,相處這幾天她已經摸清這人的脾氣了,只要有理有據,這人意外的好說話。
果然,黃藥師沒再說什麼,他跟在蘇雪雲身旁看著蘇雪雲高高興興的在路邊買東西,而四周許許多多的人沒一個認識他們的。不由的想起從前他一個人的時候,一旦遇到什麼事他從不屑解釋半句,直接將人打退就算了。但就像蘇雪雲所說的,將人打走非但沒解決問題,反而惹來更多的人找他報仇,一群蠢物煩人得很,可不就像一群蒼蠅?
黃藥師默默的想了一會兒,發現像今日這般作為當真十分省事兒,是不是他該變通變通?
兩人接下來幾日又比了書和畫,甚至還比了詩詞歌賦,蘇雪雲除了畫比黃藥師好點,其他的都比輸了。蘇雪雲最擅長微表情,發覺黃藥師越比到後來心情越好,不禁覺得好笑,不就是開始贏了他兩場嗎?還非要把能比的都比了,若不是他臉上一本正經的表情,她肯定會當著他的面笑出來。
到最後,黃藥師提起五行八卦,蘇雪雲就只能甘拜下風,“崇拜”的聽他指點了。等證明了黃藥師還是那個無所不能的黃藥師之後,他們已經在這城裡逗留了半個多月。蘇雪雲笑問黃藥師接下來有什麼打算,黃藥師並無特定的去處,反問蘇雪雲要去何處。
蘇雪雲算著日子,“大概要回草原一陣子吧,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我怕我回去早了會被嫁掉,雖然我有武功可以跑,但還是別回去跟家人吵架了。”她忽然想起從前說的謊話,不好意思的對黃藥師笑了笑,“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說我是孤兒其實是騙你的,我那時不想讓人知道我是蒙古人,又無處可去,就隨口說了。”
“無妨,你身上許多特質都不是孤兒能有的,我早已看出。”
蘇雪雲笑了笑,其實真正的她還真是個孤兒,那些什麼琴棋書畫、優雅有禮全是她在無盡的歲月中漸漸磨練出來的,不過這些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蘇雪雲正要提議離開城鎮去別處走走,忽然聽到一聲哀啼。她心裡一驚,急忙推開窗子翻了出去,一隻白雕正在客棧上方盤旋,一見到她露面便俯衝而下,落到她身邊焦急的不停啼叫。
黃藥師也飄了下來,微皺了下眉,“怎麼只有一隻雕?出事了?”
蘇雪雲點點頭,安撫的摸摸白雕的頭說道:“你的妻子呢?它在哪裡?是不是受了傷?帶我去找它可好?”
黃藥師一怔,沒想到蘇雪雲對白雕說另一隻是它的妻子,而白雕也聽懂了,顯然這是他們經常說起的話。他知道蘇雪雲對養的寵物很好,卻不知她會給予寵物這般真摯的尊重和愛護。莫非是被親近的人所傷,才更珍惜動物純粹的情感?
白雕聽到蘇雪雲的話立即啼叫一聲,重新飛到了天上。蘇雪雲不知會不會用到藥物,忙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