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過去做過什麼事都不會影響到譽兒的名聲,你有心了。”
段譽一臉動容之色,道:“爹,你不需如此,孩兒從不在意旁人的說辭。”
段延慶微微一怔,眼中浮現出慈愛的笑意,看著段譽頗有些心滿意足的意味,“我此生能等到你叫我一聲爹,已經無憾了。出家對我來說未必不是好事,我是真的想通了,想用餘生去四處遊歷,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彌補曾經的過錯,你不必感到惋惜。譽兒,有你娘陪著你,我很放心,從今以後,我便是無嗔,我會日夜為你們祈福的。”
段譽沉默片刻,起身拉過木婉清,說道:“爹,這是婉妹,是孩兒的未婚妻,我們很快就要成親了。”
段延慶打量著木婉清,微笑著點了下頭,“你們都是好孩子,日後要好生過日子,好生孝順你們的娘。”
“是,爹。”段譽應了一聲,卻沒退下,反而拉著木婉清跪到地上給段延慶叩了三個頭。段延慶已經出家,註定不能出現在他們的婚宴高堂之上,如此,也算是小夫妻拜見爹爹了。
段延慶剛剛出家不久,認回兒子也不久,見他們如此,眼眶慢慢紅了。他是當真沒想到此生還能有個如此出色的兒子和兒媳婦,可惜他們緣分單薄,出家是對大家最好的選擇。他只希望有什麼罪孽都報應在他自己身上,即使轉世投胎不再為人,也莫要傷到他的後代子孫一絲一毫。
喬峰和阿朱知曉他們的事,又不是外人,所以就沒有避開。喬峰知道段譽也是長大成人之後才知道生父另有其人,還和養父有仇,沒想到今日他們父子真正相認的時候,段延慶卻已經出家了。同樣是相認了一天,但喬峰十分羨慕段譽,蕭遠山一直知曉他的存在,卻對他不聞不問,甚至要將汙水往他身上潑,為報仇不顧他的感受。
段延慶從來不知道有段譽這個兒子,卻在知道後極其慈愛的做到了一個父親能做的一切,甚至為了不連累段譽的名聲而放棄仇恨出家為僧,將執著了半輩子的恩怨拋在一邊。他能看出段延慶對段譽濃濃的父愛,也是到這一刻,他終於明白,蕭遠山是真的不在意他這個兒子,在意他的是喬父喬母,只有他們才把他當成兒子來疼愛關懷。
喬峰覺得這輩子能結識段譽這個二弟真是三生有幸,看到段譽和段延慶的父慈子孝,他終於放下了心中的糾結。蕭遠山是他生父,他日後也會去為蕭遠山掃墓祭拜,但其他的就算了,真正值得他記在心中的只有養父養母,他們才是一家人。他轉頭看了阿朱一眼,這個女子出現的奇奇怪怪,但這麼久以來從未做過對他們不利的事,甚至比任何人都緊張他關心他,也許他們也能夠成為一家人。
阿朱察覺到喬峰的視線,抬起頭對他露出個燦爛的笑容,不過隨即喬峰就轉開了視線。她有些失落,又在心裡給自己鼓勁兒,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她就不信她攻不破喬峰這座山!
見過段延慶之後,刀白鳳他們就離開了天龍寺,段延慶剛剛剃度出家,還要在枯榮大師的教導下洗去一身紅塵味兒,做到真正的四大皆空。也許段延慶一輩子也放不下對段譽的慈愛之心,但這一點並不是壞事,只要曾經那些私心、壞心斷的乾乾淨淨,其他的枯榮大師還是能容忍的。
喬父喬母客居在天龍寺,段譽拜託了段延慶幫忙照看,安全是萬無一失的。喬峰放下心,打算去追查馬大元之死的證據,就算沒有證據,白世鏡、全冠清那種小人也要找機會除掉,而且他還要把丐幫絕學教給丐幫新任幫主,事情很多,休整兩日就要動身了。
段譽怕他自己搞不定,想要跟著一起去,被喬峰拒絕了。喬峰爽朗的笑道:“二弟,你的好意大哥心領了,先前大哥突然知道身世的訊息才自亂陣腳,讓你擔心了。如今我已經冷靜下來,你就放心吧,我在江湖上行走這麼多年,不是什麼宵小之徒能夠算計的。”
喬峰乃是丐幫幫主,當世的大英雄,說出話來只有一番豪氣。段譽看著他彷彿又看到了第一次見面時那個自信的布衣漢子,心裡放鬆下來,笑道:“既然大哥有把握,小弟就不給你添亂了。我娘新買了宅院,打算選個黃道吉日讓小弟成親,到時大哥可一定要來喝一杯喜酒啊!”
喬峰點頭應下,“這是自然,一杯酒怎麼夠?喜宴上你可得多給大哥準備些好酒來。”
“放心吧大哥,保管你喝個痛快!”段譽又看向阿朱笑道,“阿朱姑娘,你一向聰慧機智,有你跟在大哥身邊出謀劃策我就放心了,聽我娘說你也去過琅嬛福洞?這小冊子裡是我修習功法的一些心得體會,你拿去看看,說不定能有些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