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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挖牆腳

什麼人都能拿的。

不過這也夠了,四十出頭榮升一省巡撫,統管政法軍三司,還能期盼什麼?

楊長帆不禁望向杭州灣口。

有人崛起,就有人犧牲。

他驀然長嘆,深深鞠躬。

男子見狀愣了一下,而後也走上前去,跟著鞠了一躬。

“你在為誰?”楊長帆問道。

“你在為誰,我就為誰。”男子答道。

“我怕巡撫不喜。”

“巡撫比你我都更敬重他。”

“哎……”

男子笑道:“聞名不如見面,楊祭酒果然如同巡撫所說,狡而不奸,狂而不妄。”

“這算什麼評價!”

“上好的評價。”

“還未問過公子尊姓大名?”

男子朗然再度行禮:“在下姓夏名正。”

“夏正……”楊長帆暗自嘟囔一番,又微微打量此人,威風凜凜不敢說,至少儀表堂堂,生來有種親切感,不聊自熟。

“楊祭酒不必疑惑。我叫前任首輔聲爺爺,前任首輔叫我聲侄孫。”夏正輕描淡寫道,“楊祭酒可別幫我宣揚。我是更名之後才跟了巡撫的。”

雖然前後兩任首輔之爭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至今民間依然流傳著各種故事。因為大家恨嚴嵩,所以嚴嵩的敵人八成是好的。民間盛傳此人有雄辯天下之才,又有氣吞山河的心胸,有氣骨有才華,是為君子首輔。這樣有風骨的大儒自然是不屑於結黨的,於是他被善於結黨營私的嚴嵩彈劾了不知道多少年,終於被彈成了馬蜂窩。

如果說對付張經是一場快速彈劾,迅速扔出幾枚重磅炸彈了事。那麼對夏言就是長年累月的慢性彈劾,直到皇帝耳朵磨出繭子受不了了,終於下了殺手。

黨爭從來都要猛打落水狗,不給對手翻身的機會,留一個活口都是麻煩,眼前這位夏言的侄孫自然也要倒黴,莫想到繞了一圈投了胡宗憲,後者也真是善於挖掘滄海遺珠。

夏正也不是來閒聊天的,當即送上了文書:“先恭喜楊祭酒,巡撫上任後第一件事便是安排楊祭酒的位置。”

楊長帆接過文書草草一看。這位置他完全看不懂

浙江承宣布政使司右參議。

“正文已遞送布政使司,這份僅僅是給楊參議看的。”夏正說著從口袋裡摸出一個東西遞給楊長帆,“這是新牙牌。原先舊的煩請楊參議交還與會稽縣衙。”

楊長帆木了半天才問道:“幾品?”

夏正笑道:“從四品。”

“跟千戶比誰大?”

“大個半品。”

“那剛好。”楊長帆樂呵呵收起牌子,“多謝夏兄。走走,到寒舍一敘。”

“不急不急,我還要趕去所衙。”

“龐取義也升了?”楊長帆拉著夏正道,“我領你去。”

“也好。”夏正也不隱瞞,“此番龐將軍平倭有功,特封宣武將軍,雖依舊管理瀝海所,實已官居四品。”

“還是比我高半品就對了。”

“不能這麼說。文見武,自提二。七品的知縣,見了五品的千戶不必低頭。”

“說笑而已。我不至於真的攀比。”

“攀比也是難免,即便同是朝中做官,也要比一比是不是正牌的進士,大多武官爵位世襲所得,難免自矮一頭。”

“那我不知自矮多少頭了。”

夏正擺手笑道:“楊祭酒這歲數中進士難,敢問是哪年的舉人?”

“不才,我連秀才都不是。”

“……”夏正一看自己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趕忙轉移話題,“這些功名,也不過是一場空。在下當年該秀才秀才,該中舉中舉,最終說削職為民也就削了,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只願少些黨爭,多些太平。”

“不錯。”

聊至尷尬的話題,夏正不得不話鋒再轉:“巡撫還有一事託給楊參議——如今巡撫初任,正是用人之時,唯才是舉。紹興若有人才,還望楊參議多多舉薦,巡撫對入府幕僚從來敬重有加。”

“人才啊……”楊長帆嘟囔道,“咱們紹興都是鄉巴佬,沒人才。”

“這個……”夏正不得不提點道,“巡撫聽說山陰有位先生,身懷經世之才……”

“有這樣的人麼?”楊長帆無法理解地問道。

“徐渭徐文長,據說楊參議與他私交不錯,不知可否引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