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是我麼？”

尤里立刻皺起眉：“夠了，這是嚴肅的場合——我們就不該同意讓你第一個進入心智樞紐！”

已經被轉移到心智樞紐中的馬格南聞言一攤手：“賽琳娜女士在監控上傳，梅高爾閣下在皇帝陛下那邊，網路中的心智只有我一個——難道你要把自己上傳進來陪我？”

尤里下意識地按了按額頭：“……我就不該和你理論……總之，你現在有什麼感覺？”

“……從大體感知上，和我們自己的心靈空間沒什麼區別，”馬格南終於認真起來，開始回答尤里的問題，“只不過這裡還非常……‘荒蕪’，我被投入了一片虛空，這裡只有一些基礎的‘框架’和‘平臺’，應該是心智樞紐內建的原始空間。但我可以感受到其他人——那些正在使用浸入艙的同胞們，我能感知到他們的心智就在我周圍，只不過暫時看不到……”

溫蒂微微點頭：“幾個測試組都還在等待下一步的指令，在所有通道開啟之前，你看不到他們是正常的。”

“嗯，我覺得也是，”馬格南隨口說道，“另外，我還能感覺到這個地方很……狹窄。不過我想這應該是節點數量有限導致的。”

尤里點了點頭：“目前算上輪班的普通測試人員，我們只能保證有一千個節點維持浮動連線，而且其中部分節點還要用來做一些額外的測試專案，剩下的節點當然不可能維持之前心靈網路那樣的規模。不過一切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所有浸入艙已經透過測試，第二批連線志願者和測試、維護人員也已經做好準備，等到計算中心正式啟用，心靈網路就會重現……”

“是‘敘事者神經網路’，”馬格南立刻一臉嚴肅地糾正道，“時代變了，朋友——哈，這句話說起來果然莫名的有感覺，我開始理解為什麼塞西爾人都喜歡追逐這些‘時髦’詞彙了。”

尤里的眼角略微抽動一下，果斷不再理會以全息投影而非心理學投影形式出現在大廳中的馬格南，他微微側過頭，對身旁的溫蒂說道：“可以通知塞姆勒了——讓他開始下一步。”

……

計算中心的上層區域，某間大型連線機房內，一個個浸入艙正整整齊齊地排列著。

那些銀白色的艙蓋正處於開啟狀態，浸入艙內躺著的是曾經的永眠者神官——這些人換上了塞西爾技術人員的白色制服，每個人的表情都平靜中略帶一絲呆滯。

他們目前處於淺層連線狀態，以單純算力節點的形式維持著心智樞紐的執行，他們正在等待下一步的指令，而負責這個房間的人正是曾經的永眠者大主教——塞姆勒。

這個神情總是有些嚴肅的中年男人站在機房中心的控制檯旁，一邊關注著房間中央那根用來連線心智樞紐的立柱，一邊彷彿在沉思些什麼。

溫蒂的聲音突然從精神連線中傳來，打斷了塞姆勒的思索。

他抬起頭，站在旁邊的一名昔日主教立刻反應過來：“要開始了麼？”

“心智樞紐已經穩定，馬格南在裡面做好了準備，”塞姆勒慢慢點著頭，沉聲說道，“讓同胞們開始吧——閉合艙蓋，深層連線，梳理自己的記憶與心智，讓我們……首先建造大地和天空。”

一個個合金艙蓋在機械裝置的作用下開始平穩下沉，艙蓋閉合的輕微呲呲聲連續不斷地傳入耳中，塞姆勒微微閉上了眼睛，在他作為高階超凡者的強大精神感知中，他能夠“看”到有一道道隱隱約約的“線”正從這個房間延伸出去。

線連線成了網，小溪匯聚成了河流。

而蔓延出“線”的房間，並不止這裡一處。

在整個計算中心，在思維大廳上層的諸多房間裡，一道道思維洪流正在被連線起來，一個個人腦浮點正在啟用。

這裡面不僅有曾經的永眠者，也有塞西爾原本的網路技術人員，以及招募來專門負責提供計算力支援的“志願者”。

今夜，有一千人在計算中心參與這項工作，他們將構築起“敘事者神經網路”的雛形，並在這個網路中進行最初的“創世紀”。

他們在今夜創造出來的東西，將以浮動儲存的形式儲存在所有的節點中，並伴隨著更多節點的加入和新舊節點的輪替被長久保留，快速演化，逐步完善……

而在這些技術人員和志願者中，普通人佔據了大多數——數以百計的普通人在組成這個雛形網路最初的節點，“浸入艙”讓這些人和超凡者公平地站在了同一條起跑線上。

在由人類心智形成的網路空間中，每一個人的思考都將再無超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