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害無辜生命,矇騙人民,褻瀆聖光……,隨後一個又一個大家熟悉或不熟悉的平民被塞西爾士兵帶到了臺上,他們去當面指證那些神官,確認那些罪狀,審判庭又當場出示了那些從大教堂中找到的賬目、檔案以及神職者們的往來書信,尤其是來自北方教會的“異端清繳命令”,來確認所有罪行的真實性……
人們懷著一種異樣的情緒關注著這場審判,他們原本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那些盧安神官被立刻燒死這是一種簡單直白的復仇心態,但隨著審判進入“當庭指證”環節,他們感受到了一種比單純復仇更加鮮明有力的情感。
他們想看著那些盧安神官被定罪,被確認了所有罪行之後永遠釘在恥辱柱上。
他們想聽到法官宣佈那些曾被隨意燒死的人是清白的,想聽到那些曾被鞭打,被斬去手腳,被烙上罪印的親朋好友是無辜的。
他們不僅僅想要發洩,不僅僅想要復仇,他們想要一個公道。
這是在這個世道上對平民而言最難得到的東西。
一個坡腳的女人被士兵扶到了高臺上,這個女人的腿是被教廷騎士打斷的,她讓人們看著她那畸形的腿,控訴著那些兇殘的教廷騎士僅僅因為她不小心踩到了牧師的長袍,就下了這種毒手。
一個老婦人帶著自己的兒子到了臺上,她的兒子不能開口講話因為神官下令割掉了那個年輕人的舌頭,罪名是“妄自議論聖光原典中的神聖字句”……
這場審判註定會持續上一整天。
在廣場邊緣,教堂區高高的城牆上,高文與琥珀一同注視著審判的進行。
“那些神官最後都會被判什麼刑?”琥珀好奇地看著下面,“感覺罪狀和證據都格外複雜啊……”
高文隨口答道:“全部絞死,不會有赦免。”
“……全是絞刑?”琥珀驚訝地看著高文,“這麼說一開始就定下了?”
“按照塞西爾的律法,他們罪行最輕的也要被絞死兩遍,而且為了新教的推廣,為了徹底清除舊教會的影響,這些死忠分子也不能留。”
琥珀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樣:“……你讓他們活到今天,就是為了這場審判吧?”
“沒錯,就是為了這場審判,”高文微微點頭,“而且不但要有這場審判,它的過程也必須嚴明公正哪怕那些神官的每一條罪狀都夠他們死一次,他們也必須在審判結束之後才能死。”
琥珀很快便想明白了高文的用意:“是為了確立‘秩序’吧?”
“確實如此,”高文微微呼了口氣,“直接放任那些神官被民眾和白騎士們打死,或者在審判的時候直接給他們一把火或許是最簡單、最洩憤的處理辦法,但如果真那麼做了,那就和‘異端審判’沒什麼兩樣,這場偉大的戰鬥也會變成一次糊里糊塗的暴行。無論如何,我們必須在盧安城的秩序重建過程中把塞西爾的一些理念傳遞給每一個人,讓他們知道,我們和聖光教會是不同的異端審判那一套必須徹底拋棄才行。”
一個聲音從高文和琥珀身後傳來:“所以那些教士和神官就是死,也必須在經過公正的審判之後才能死這便是您制定的規則,是麼?”
琥珀扭頭看了一眼來人,抬手打著招呼:“呦,神官。”
高文看著那個身穿白色長袍、又高又瘦的中年神職者,微微點頭:“賽文特里神官是吧非常感謝你們在這次行動中所提供的幫助。”
出現在高文和琥珀面前的,正是小教堂區的領袖,賽文特里。
他沒有出現在公審的高臺旁,而是來到了這裡,為的似乎就是跟高文見上一面。
“聖光指引我們,”這位又高又瘦的牧師在胸前畫出了聖印的符號,他看著高文的眼神則頗有些好奇,“您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
高文微笑著看著這位得到萊特讚譽的神職者:“什麼地方不一樣?”
賽文特里回答的很坦然:“在聽過琥珀小姐的描述之後,我曾以為您應該是個更陰沉,更冷酷,更獨斷的統治者,而且為了最大的利益,您會絲毫不講‘正義’二字,但現在看來……您雖然手腕強硬,但仍然有著自己的道義準則。”
高文想了想,扭頭看著琥珀:“……你到底跟人家說什麼了?”
琥珀在賽文特里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就找機會想要開溜了,然而考慮到很有可能在開溜的一瞬間就被高文拎著領子從城牆上扔下去,她還是硬著頭皮沒跑,這時候她立刻嚷嚷起來:“我沒瞎說啊都是你平常教給我的!我覺得是這個神官的理解能力和想象力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