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他是怎麼回答的?”
“……我不知道。”
“‘這是為了讓每一個摩恩後裔知道,是因為有維爾德家族存在,他們才有資格在這座白銀堡裡紀念自己的祖先,而不是在北山郡的馬棚裡’,這是他的原話,”維多利亞語氣淡然地說道,“那是在三年前,我們那位偉大的開國英雄還沒從墳墓裡走出來。”
威爾士摩恩沒有吭聲,只是一言不發地站在那裡。
“他現在應該也佩戴著告死菊吧,在聖靈平原東部的某座要塞裡,燃起了篝火,紀念著那位很有可能是被他親手殺害的父王,他終於不用屈辱地在白銀堡裡接受我給他戴上的花,按照我的要求去紀念逝者了,”維多利亞微微偏頭,對著已經人過中年的皇儲說道,“現在這個角色換成了你,重新換成了你。”
“我並不認為這是屈辱。”
“或許吧,但這不重要,”維多利亞的語氣很淡然,似乎真的很無所謂,“你的父親是一個好國王,坦白來講,我是敬重他的儘管他不一定樂意接受我的敬重。”
威爾士有些困惑地看著眼前的女公爵,似乎不明白為什麼這位一貫氣質清冷疏離、很少長篇大論的北方統治者會突然對自己說這麼多話,而維多利亞卻沒有在意他的困惑,只是繼續說著:
“這個國家屹立了幾百年,有幾十個人曾坐上那個王位,但並不是所有人都真正在乎這個王國,你的父親做到了……不管你信不信,維爾德家族一直以來都是真心實意支援他的。”
威爾士張了張嘴,但最終什麼也沒說。
“我知道你的想法,雖然你從不說出來,但你也認為這是一種挾持和控制,”女公爵根本沒有回頭,卻好像已經看到了威爾士細微的表情變化,“然而我們有著自己的考量一切都是為了安蘇王國。
“一百年前的霧月內亂給了我們很大的教訓,那場內亂是因王權爭奪而起,但第一王朝的最後一任國王在生前的荒唐生活和各種亂政才是讓局勢失控的真正原因,從那天起,我們就意識到了王位必須有一把鎖。
“國王是至高的,但國王不能是失控的,為了長久的穩定,必須有人能在王權失控的情況下及時控制住局面,所以在第二王朝,我們建立了攝政公爵的制度,王權將得到監視和控制,但反過來,國王也同樣在制衡著公爵們的權力,這一點你是知道的。
“誰手中也不能有絕對的權力,任何權力都必須有備用方案,這兩點就是維爾德家族在霧月內亂中總結出的教訓。”
威爾士摩恩終於打破了沉默:“那你們想到埃德蒙和東境公爵的變數了麼?”
“……人心總在計劃之外,”女公爵沉默了兩秒之後說道,“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總結出的教訓就沒有意義,從事實上,安蘇能從霧月內亂挺過來,依靠的確實是攝政公爵制度。這個制度或許需要完善,但還遠沒有到廢棄的時候。”
威爾士沉默下來,在長久的沉默之後,他抬起頭,看向眼前的女公爵:“……為什麼突然跟我說這些話?”
“這些話,我的父親在你父王登基之前也曾對他說過,”女公爵平靜地說道,“在三年前的安靈節,我原本也是打算對埃德蒙說的。”
威爾士的呼吸在這一瞬間有了些許停頓。
“王位空懸已久了,這個國家在沒有國王的情況下運轉了大半年,但它不能永遠這麼運轉下去貴族們需要一個效忠的物件,王需要一面旗幟,人民需要知道誰才是正統,”維多利亞女公爵轉過身,再次盯著威爾士的眼睛,“一開始,我們認為這場戰爭很快就可以結束,因為王有著相當於東境叛軍兩三倍的兵力和補給,但我們確實失算了,我們已經陷入僵持,那麼就必須做好繼續僵持的準備。”
威爾士張了張嘴:“我……”
“不能等到戰後加冕了,王儲殿下,”女公爵說道,並把“王儲殿下”一詞咬的很重,“埃德蒙很快也會意識到他沒辦法在接下來的一年內進入聖蘇尼爾,他隨時也會給自己加冕,而東境公爵會用他的影響力讓整個東境和小半個聖靈平原的貴族們效忠新王,盲目的平民則很快就會承認這件事因此,你必須在埃德蒙加冕之前成為國王。”
威爾士摩恩的眼睛微微張大了,然而已經錯過王位一次的他在很短的時間內便強行恢復了冷靜,他看著女公爵,坦然而直白地說道:“會有多少人承認我這個國王?會有多少貴族願意效忠我?”
“維爾德家族將全力支援你,法蘭克林家族也是同樣,我們可以讓這個王國一半的貴族向你效忠至少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