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後一直就覺得皇上屍體上殘留的表情實在是太過奇怪。
他將皇帝上下打量了一番後,不知道為什麼,他看到這樣的皇帝他發自內心覺得有些可憐,有一種極為奇怪的感覺在他的心裡漫延開來。
簡鈺雖然這些年來因為皇帝處處防備他,針對他,所以他對皇帝心裡其實是有些恨的,但是那些恨意,在此時的他看來,又終究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
人都已經死了,還有什麼恩怨是化解不了的?
簡鈺的眸光微微斂了起來,在這一刻,他的心裡突然感到有些孤單,不管皇帝是不是他的生父,他終究叫皇帝二十餘年的父皇。
他還記得皇帝年青的時候,那時他的年紀小,皇帝對他雖然算不得溫和,但也是比長大之後的處處防備要好得多。
那時的簡鈺,總想著自己若是再聰明一些,再能幹一些,也許就能得到一些父愛,只在他幼時的記憶裡,那種溫暖的片刻其實少至極致。
若硬要說溫暖的話,也只有在他九歲那一年,那年吃過年夜飯之後,他要去放炮,那天皇帝的心情看起來不錯,就帶著他和其他幾位皇子到御花園裡放炮,在去御花園的小徑上,皇帝伸手將他吃飯時粘在臉上的飯粒拂去。
其他的時候,皇帝待他是嚴格的,是冰冷的,是拒他於千里之外的。
因為幼時的那些記憶,養成了簡鈺有些冰冷的性子,不管他在人前笑得有多麼的開心,但是他的骨子裡卻一直都是孤獨的。
他的眼睛半合,欲轉身時看到皇帝握緊拳頭的手。
他伸手輕輕抓起皇帝的手,皇帝死去沒多久,屋子裡又燒了地龍很是暖和,所以此時皇帝的身上還很軟,屍斑還沒有形成,若不是皇帝臉上的表情太過可怕,簡鈺都會懷疑他不過是睡過去而已。
簡鈺將他的手拿起來之後,輕輕將皇帝的手掌攤開,裡面抓著一條細小的手鍊。
之前那個黑衣人來看皇帝的時候,皇帝一直抓著那黑衣人的手,在他的情緒最激動的時候,他將黑衣人手上的手鍊扯了下來。
一直站在簡鈺身側的簡單和簡心看到皇帝手裡的東西時,兩人都愣了一下,方才簡鈺開啟皇帝手的時候,兩個隔得近看得極為清楚,簡鈺根本就沒有法子從其他地方變出一條鏈子來。
“咦?那是什麼?”簡單有些好奇地道。
簡鈺將鏈從皇帝的手裡緩緩拿出來,那條鏈子很是纖細,不像是男子的,而是像女子的。
此時這邊的動靜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就連之前一直和蘭晴萱爭論的皇后此時看到皇帝手裡的鏈子時眼裡也露出了一抹驚色。
那條鏈子她自然是認識的,她曾在那個黑衣的身上見到過。
她之前還曾問過那個黑衣人,他一個大老爺們,怎麼會戴那麼纖細的手鍊,實在是太過奇怪了。
簡鈺將那條手鍊拿到眼前一看,那條鏈子是銀鏈子,做工也不算太精細,這種鏈子在皇宮這個極為奢侈的地方,就連小宮女都不願意佩戴。
簡鈺扭頭看著皇后道:“這條鏈子很特別啊,皇后娘娘,是你的嗎?”
皇后知此時絕對不能洩露那個黑衣人的行蹤,眼下這事她只能自己一個承擔下來,於是她答道:“是啊,是我的,皇上方才太過痛苦,所以抓緊了我的手,就將我手上的手鍊扯了下來。”
簡鈺看著皇后道:“是嗎?那真是太巧了,這條手鍊的銘牌上還刻著一個字,敢問皇后娘娘,那個字刻的是什麼?”
“呃!”皇后實在是沒有料到簡鈺會這樣問她,她當即就傻了眼,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那條鏈子她雖然看到過幾次,但是並沒有太過注意那個細節,上面有一塊銘牌她倒也知道,至於上面刻了什麼,她就真的不知道了。
簡鈺看著皇后道:“皇后娘娘將這條手鍊時刻戴在自己的手上,想來是極為珍視的,該不會連上面刻了什麼都不知道吧?”
皇后的面色微變道:“這個自然是知道的,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上面刻的字應該是笙字。”
簡鈺聽到皇后的話後眼裡幽深如海,他冷冷一笑道:“皇后娘娘,你真的確定這條手鍊是你的嗎?”
皇后方才那樣猜,其實也是存了賭一把的心思,只是此時聽到簡鈺的話後心裡一緊,她只得又道:“那條手鍊是我多年前的東西了,我見那條手鍊細緻精巧,所以就一直隨身戴著,早就忘記上面刻著什麼了。”
這個理由聽在所有人的耳中,都覺得有那麼一點奇怪。
皇后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