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袍男子的袖口處一個小壺中,彷彿聽到了呼喊,不斷的顫動起來。起初只是微微的顫抖,隨著魂魄的不斷呼嘯,慢慢的動靜越來越大,越來越大。轉眼就衝開了那壺口的禁制。
悟虛的身子一軟,一下跪在了樹林之中,這《道魄經》是禁術,雖然可以呼喚魂魄,可是對於人的身體也會造成很大的傷害,一般來說清虛山裡是不讓人修煉,只作為了解的書。可是但凡關於蘇倩雯的,悟虛都統統瞭解了一遍。
哪怕是僵直著跪在地上,悟虛的神情也帶著一絲迫切。他深深的知道這次蘇倩雯的任務並沒有完成,所以不會那麼安然的逃脫。他急迫的望著面前不斷奔騰的魂魄,沒有一個是她。
袁子墨一隻手攬著拜月音,一邊看著悟虛有些瘋狂的舉動。
“啊!”黑袍男人傳來一聲慘叫,引得袁子墨一下看了過去。只見男人的周邊圍繞了許多白色的魂魄,每個張牙舞爪的朝著他啃去,臉上的肉被不斷啃咬,不一會就坑坑窪窪。
“救救我……”黑袍男子伸出一隻手朝著袁子墨揮舞著,轉眼間就被那白色的魂魄給緊緊包圍著。
扭過臉,袁子墨的臉上難得的沒有帶著不忍心。這算是自作孽嗎?他看得出這些魂魄是明顯沒有經過煉製的,每個都含著極大的怨恨,這必定是經過極殘忍的方式才會成為這樣的鬼魂。
蘇倩雯只感覺自己的意識在被撕裂的瞬間像是被什麼吸去一樣,那從身上傳來的撕心裂肺的疼即使是靈魂狀態,她已然記憶深刻。
想要睜開眼,可是卻有一股疲憊的感覺,腦海裡閃著原主的一段段記憶,那家人因為她好不讓她出門的一幕,心中卻有一個聲音惡狠狠的說著他們自私。
無論哪一個舉動,惡意都被無線的擴大,一股由內而外的厭惡從心底上不斷上湧,就在她已經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的時候,又有一個聲音和煦的傳來。
像是給寒冬裡赤裸著身子的人穿上衣服一樣,整個人閃過一絲暖意。她感覺自己的眼皮此刻也沒有這麼沉重了,彷彿隨時都可以睜開了。
眉頭輕皺,她緩緩地睜開了眼。入眼的是悟虛那焦急的臉,她有些覺得自己看錯了。她看過他一本正經的模樣、看過他呆呆的模樣、看過他拿她沒辦法的模樣,卻唯獨沒有看到過他焦灼的臉上帶著一抹害怕的樣子。
她看著他的這個樣子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些像季司空的模樣。那種神情深處閃過的狠厲,看著她的一抹不易察覺的情深,好像已經愛上自己許久的模樣。
她慘白的面容勾起一抹勉強的笑容,她是想多了吧。因為聽了悟虛說自己上輩子是個將領,還愛上了一個位高權重的女人,這才帶入了嗎?
想要握住悟虛的手,可是卻發現自己的手透明的有些嚇人,薄弱的神志讓她有些已經沒有氣力驚訝自己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子,她只能給他露出一抹安慰的笑。
看到蘇倩雯眼皮顫顫悠悠睜眼的模樣,悟虛原本顫抖的心漸漸回到了遠處。不過當看著她對自己露出的那麼笑容,心又慢慢沉入谷底。手指抖著拿這一個藥丸,想要給她餵過去,小心翼翼的就像是看著易碎的珍寶。
袁子墨有些不敢相信,面前的那個人是自己的師弟,是那個對待所有事情都保持赤子之心的悟虛。他的手不自覺捏緊了拜月音的手臂,比起拜月音,明顯蘇倩雯的狀況更加不好。
整個身子透明的隨時可以消失,若隱若現隨時有魂飛魄散的危險。他瞧著悟虛面容帶著悽色,突然猛地看向他,措不及防的被盯個正著,袁子墨僵直著身子,苦笑著不知道怎麼去安慰他。
“到這個時候你還要隱藏你對她的感情嗎?”嘶啞的聲音從悟虛的喉腔傳了出來,此刻他的狀態也不大好,那誦讀《道魄經》的後遺症正一陣陣襲來,腦子一片暈眩,只是因為關注蘇倩雯此刻的狀態,他不敢放鬆。
緊緊咬著後槽牙,他一個字一個字的對著袁子墨說道。若是真的等蘇倩雯任務失敗,那麼他又還有什麼繼續的意義,現在當務之急是要讓袁子墨完成任務才是。雖然他不瞭解到底是怎麼樣的任務,可是無關於兩個人的兒女情長。
蘇倩雯費力給他們牽線,他在一旁又怎麼看不出來。悟虛的身子緊緊的繃著,脖子上青色的經絡若隱若現。他死死的盯著袁子墨的眼,像是要逼他說出什麼一樣。
“我……”袁子墨被嗆的一下說不出話,咄咄逼人的悟虛是他從來沒有看過的,就像是從來沒看到過他如此特別的對待一個女人。他看著他護著蘇倩雯的模樣,好像明白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