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御渾身一僵,咬了咬唇,深望著對方道:“我不是方迭。”
“又騙我。”花無信眸光朦朧,彷彿罩著一層溼薄的水霧,笑容狡黠的撫過他的眉眼,“你不是方迭是誰?快把面具摘下來!”邊說邊用手往下硬扯某人的臉。
林子御:“......”tt
為免毀容,他捉住了那雙在臉上蹂|躪的魔爪,低聲勸道:“別鬧了花花,你喝多了。夜裡天涼,先回房去睡唔...”尚未說完,嘴已被人堵住。
對方口中帶著苦澀的酒香,柔軟的羽睫輕輕掃過他的面頰,直癢到人心裡。
“老子哪兒也不去,就在這兒等你。都十年了,你他媽就是爬也該爬回來了吧......”
溫熱的液體順著兩人相貼的肌膚淌了下來,林子御鼻尖一酸,緊緊抱住他道:“好,我就在這兒陪你,哪兒也不去。”
花無信把臉深深埋在對方的頸窩裡,嗓音沙啞而顫抖:“我就知道你沒死,賞金盟的殺手哪會那麼容易死?你是怪我,所以才不肯見我對不對?”
“我不怪你,沒有人怪你。”林子御感覺自己的衿領都溼透了,以為對方在用他的衣服擦淚,低頭一瞅才發現某人在擤鼻涕......
“怪就怪吧,反正你不許走了。”花無信四肢並用,將身上的男人牢牢一箍,兩人頓時像牛皮糖一樣粘在了一起。
林子御覺得自己快要把持不住了,但他還算清醒,不想下半身一時爽,上半身透心涼。別看花無信現在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可如果自己真的採了這朵花,只怕明天就是當花肥的下場......
好在對方醉得厲害,合上眼很快就睡著了。只是不知夢到了什麼,時而嘟囔著喚一聲師父,時而磨著牙罵一句傻逼。
林子御默默為方迭點了根蠟。
這兩人之間的愛恨糾葛太過深重複雜,不是任何人可以插足的。世上也再無人能夠替代方迭在花無信心中的位置,更別提他一個遊離在江湖之外的大夫。還是沒取得行醫執照的。
林子御知道自己是個小人物,但他不是小人,所以不會趁人之危,更不願成為別人的替代品。只要花無信一日戀著方迭,這朵花他就一輩子不碰。
醫者都是有潔癖的,容不下手中有花,而花心無他。
耳畔傳來一陣均勻的呼吸聲,身邊的人已經睡得安穩。林子御側過頭,輕輕幫他撥去夾雜在髮間的花瓣,在心裡將對方的輪廓細細勾勒一遍之後,才淺笑著道了句晚安,戀戀不捨的合上了眼。
這一夜,花落如雪,香墜無聲。
林府的下人很少,但不是沒有。林府的花園偏僻,但還是要打掃。於是一大清早,天色熹微之時,沉浸在睡夢裡的人們就被一聲慘烈的尖叫驚醒了。
清掃落花能掃出兩個大活人已算意外驚喜,更神奇的是那花墳裡睡的是兩個抱在一起的大男人,而最要命的是......其中一位是自己家的少爺。==
所以那粗僕喊得格外悽慘,他覺得自己一掃帚就把林府的天給掃塌了。
花無信和林子御是同時被一個大嗓門嚎醒的。
倆人睜開眼,面對面互視了三秒,然後就像電打了一樣飛速分開。
花無信一瞅自己褲子都是半褪的,頓時怒火攻心:“臥槽,林子御你他媽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睡老子?!”
“我、我沒有,你聽我解釋......”林子御慌忙道。
“褲子都脫了還解釋個屁!”對方一個如來神掌大耳光抽過來。
林子御秒撲。
“怎麼回事?!”林正玄和殷梅雪匆匆趕來,一見這情形頓時嚇了一跳。他們倆也有些衣衫不整,估計都是剛從(一個)被窩裡爬出來的。
花無信沒好氣兒的提著褲子,往地上一指:“問你那缺德表弟去!”媽的,看著一臉忠厚老實,居然敢趁他喝多了佔便宜?!哼,早知道這貨和他哥一個屬性,自己絕不會為了還人情與其走近......
林正玄趕緊把林子御從地上拽起來,又是掐人中又是輸真氣,總算把人搖晃醒了。
“表哥?你怎麼來了?”林子御仍有些眼繞金星、視物不清。
“弟啊,府裡的每一隻雞都在來的路上了。趁著爹孃還沒到,你最好趕緊說清楚,是不是飢不擇食上了老花?”
“冤枉啊,我沒有。”
“那你們倆怎麼睡到一塊兒去了?”
“我...是他昨晚喝多了,然後......”林子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