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從巷口撲了出來,照著傘就是一頓狂掄......
...
林府客院,杏香盈窗。
殷梅雪坐著嘆了口氣,花無信站著掩唇乾咳,林子御跪著給林正玄上藥酒。==
“哥,你看,我就說杏花作藥酒活血化瘀最好,早晚會用上,這不今天就......”
“你閉嘴!”林正玄鼻青臉腫的咆哮道,“也不知道你這麼多年在冰心閣學了什麼,救人還是他媽害人啊?!”
花無信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林正玄甩了他一對眼刀:“老花你還臉笑?都是你帶壞了我弟。”
“我可沒那麼大本事,你們林家人的壞那都是胎裡帶出來的。”
殷梅雪點點頭,深以為然。
花無信坐到藤椅裡,翹起二郎腿搖著摺扇:“要我說你就別罰他了,反正你是我打的,罰我得了。”
“你要是姓林我當然家法伺候。”林正玄捂著臉道,“誒,要不你入贅我家唄?我剛好有個堂妹叫帶魚,那小模樣長得和天上掉下來似的......”
“可惜臉先著地了。”林子御道。
“你別說話!”林正玄瞪他一眼,轉而對花無通道,“怎麼樣?兄弟絕對不坑你,外人我都不考慮。”
花無信挑眉:“你妹妹多大了?”
“快成年了。”
“十歲。”
林正玄深吸口氣,盯著林子御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花無信一格一格的收起扇子,難以置信的道:“小林子,你這是讓我娶閨女呢?”
“誒呀,你聽我說。是她父母比較著急,怕以後長開了不好嫁,想早點定下來。”
“這姑娘不就是得長開了才好看嗎?”
林子御呵呵一笑:“是怕她臉上的疤長開誒呀......”林正玄一腳給他踹了出去。
花無信:“......”
殷梅雪都看不下去了,對林子御道:“正玄,你還是換個人坑吧,畢竟都是這麼多年的兄弟了,做人不能太殘忍。”
花無信點頭,這還算人話。
殷梅雪又道:“老花你還是考慮一下我姑姑吧,雖然年紀大了點,但起碼長相周正,三十年前也是十里八鄉一枝花呢......”
花無信起身就走。
唉,還記得方迭曾經叮囑過他:江湖有風險,交友需謹慎。如今幡然醒悟,卻是萬事休矣。
其實當時他想告訴對方收徒也需謹慎,否則不知道哪天他就會死在自己手上...或床上。
也許,對方本就心如明鏡,只是一直在等。等他長大變強,等他查清真相,等到師徒反目恩斷義絕,等到終有一日拔劍相向。
“方迭,如果真是這樣,那你比我還殘忍。對我狠,對自己更他媽狠......”
可終究是沒有機會問了,他連那個人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只聽聞蒼梧山下,無碑無墳,卻蝶舞如雲,花開成海。
尋覓良久,在被一個酒罈絆倒之後,林子御總算找到了某人。
花無信竟然躺在林府花園的山石上睡著了。
粉白的花瓣簌簌飛落,幾乎將他埋在了花墳之中,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林子御不可思議的看著滿地的空酒罈,愕然無語。要知道那杏花釀裡是摻了藥的,味道苦澀又辛辣,喝那麼多根本是自虐好麼?
身為醫者,他當然不能放任一個酒鬼睡在這裡。可花無信不知是不是灌水太多的緣故,變得死沉死沉的,他壓根拽不起來。
要不叫表哥他們來?
算了,這時候打擾他估計就不是一頓暴打的事了。
林子御咬了咬牙,挽起袖子決定將對方拖走。可作為一個沒有拖死狗經驗的人,他犯了個嚴重錯誤——猛力一拽之下,花無信紋絲未動,褲子卻被他拽下來了......
而就在這時,對方竟然睜開了眼,目光茫然的看了過來。
完了。
林子御腦門一涼......現在立遺囑還來得及嗎?
然而花無信未怒未惱,反而對他媚然一笑,伸出手勾了勾指。
某人立時聽到了自己腦弦崩斷的聲音......這、這這是什麼意思?讓我給他把褲子穿回去?
他小心翼翼的靠近,膽戰心驚的扶住那人的一隻腿,哆哆嗦嗦的給對方穿褲子......可由於月色昏暗,一不小心給花無信穿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