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那丫頭活著了?”
“卑鄙!”燕不離掃了眼後面被烏鴉男帶在另一匹踏雪上的嶽卓,忍不住罵道。
“無恥!”
“下流!”
池月穩穩坐在鞍上,猿臂一攬身前人的腰,猛地往懷裡一抱,白衣美人便整個貼在了他胸前。驟然感覺隔著衣服頂到了一團火熱的硬灼,燕不離頓時渾身一僵、菊花一緊。
“再不老實,本宗就把剛才沒做完的事繼續做完。”某人提槍威脅道。
燕不離欲哭無淚:“老色魔,你這樣考慮過馬的感受嗎?”
池月咬著他的耳朵輕笑:“沒事,回去我就殺了它滅口。”
踏雪一號幽怨的回頭鄙視了他一眼。
摟緊懷裡的人,池月瀟灑的一抽鞭子。
“——駕!”
身下的馬兒豁然騰起,四蹄如風,長鬃飛揚,如閃電般掠過眾人。載著一黑一白兩道身影,踏過川流不息的滾滾紅塵,向遠方延綿的蒼青山谷飛奔而去。
護衛們愣神之間,又見一騎緊跟著狂掠而過。湖澈丹在馬上震得顫抖的聲音迴盪於空際:“宗主......您.....跑錯......路了!”
策馬行了半日,鬼門眾人終於到了碧落谷口。池月停韁勒馬,搖了搖某個睡了他滿懷口水的傢伙,輕聲道:“醒醒。”
燕不離迷迷糊糊的坐直身,抬眼四望。只見一雁入秋,萬花川穀。青環楚嶂,紅半溪楓。綠野山嵐之中,隱約得見樓閣幢幢,亭臺渺渺,恍若東方仙境。碧落晴空之上,入目正是霧海霞田,風捲雲耕,又如世外桃源。
這裡就是鬼門宗的心腹之地?燕不離一直以為,像池月這種魔頭,應該是住在鬼氣森森、不見天日的老山洞窟裡才對......
進了碧落谷便見一道巨大的玄黑山門,門頭正中所雕的“鬼門”古篆已被千年歲月侵蝕得模糊難辨。一棵孤獨的老槐沉默的佇立在瑟瑟秋風之中,無言的伸展著光禿禿的枝杈,在那條深入雲山的石徑上刻下蕭疏的身影。
這裡......便是擅闖者死的鬼門關了。
“屬下恭迎宗主神駕,恭迎首尊歸來!”山門後兩排灰衣弟子齊齊躬身迎駕,聲震碧霄。
此起彼伏的呼聲中,彷彿聽到有人在耳邊低喃:“莫愁,我們到家了。”
你不是沒有家的孩子,這個美麗又令人畏懼的地方,一直都是你的家......
燕不離露出一絲苦笑。
他的家在千里之外的東都燕府。朱門深院,白牆黛瓦。門口常年蹲著兩尊青石獅子,冬天的時候會在大張的嘴巴上結出剔透的冰凌,小時候愛流口水的毛病就被這倆獅子傳染的。
他的院子裡植有一棵擎蓋亭亭的白玉蘭,一到春天便銀花映雪,玉燈輝翠。薰風一吹,芳華遍地,香醉滿園。
還有屋簷下那窩老燕兒,夫妻恩愛卻不孕不育了多年,也不知道今年有沒有好訊息......
站在鬼門關外,燕不離望著那條漫長得彷彿通往九天之上的雲徑,看著那個男人被夕陽勾勒出金色輪廓的側臉,笑容模糊,如魔似神,恍惚間只覺身在隔世。
池月回首一望,見白衣女子仍呆立在原地,便抬手一招:“澈丹啊,先將嶽丫頭看押在望鄉樓。本宗和首尊回正殿,你們不用跟著。”
“是。”
燕不離回過神,望了望蒼翠中那幢金碧輝煌的宮殿,舉步邁上了石階,跟隨那道濃黑如夜色般的背影,緩緩走向雲鄉深處。
秋葉盈目,山風滿懷。兩人一前一後拾級而上,悠然行於霜楓翠谷的錦繡圖卷裡,不知不覺間已經過了半個時辰,卻仍沒有靠近正殿半分。
燕不離忍不住問道:“是不是走錯路了?”
池月轉過頭:“我哪兒知道。”
燕不離胸口一陣沸騰:“這不是你家嗎?”
“本宗二十年未下黃泉殿,早不記得路了。”對方沒有絲毫羞恥感,反而徑直往前走。
“喂,都不知道去哪兒就別走了啊。”
池月老神在在,不緊不慢道:“此路不通退回來便是,總有一條路是對的。”
等你找對路老子都能入土了......
燕不離是決計不會相信這個路痴的,他當即轉過身,面對遠方蒼莽層疊的峰巒溝壑,拼盡全力嚎了兩聲:“有人嗎......嗎......嗎?我們迷路了......了......了!
高昂的嗓音驚飛鵠鶴無數,久久飄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