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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道:“你們七萬個人有多少能擠進陣眼?想清楚誰活誰死了嗎?”

兵陣中頓時傳來一陣騷動,這搞不好就是比炸營還慘的下場,一旁的軍師皺著眉發話了:“池宗主不必擾吾軍心,若我等先行出手,你們誰還能開啟陣法?!”

陵地內外已圍了五層銀盔鐵甲計程車兵,一排排弓箭手從盾牌後顯出身形,滿弓上弦,黑壓壓一片箭尖直指著鬼門宗眾人。

池月剛要動作,有人便搶先一步擋在了他身前。

燕不離張著雙臂,挺拔如樹的佇立在數以萬計的朝廷大軍面前。頸後的蝴蝶結早就染了黑灰,在風中上下不定的翻滾舞動。彷彿一隻骯髒脆弱的蝴蝶,努力的扇動著醜陋的翅膀,在風雨裡掙扎著飛翔。

池月忽然想笑。活了半世,從來沒有誰想過保護自己,這是第一個擋在他身前的人。雖然蠢貨的姿態像只護仔的老母雞,卻足夠讓他心甘情願的站在對方身後一回。

將領疑惑的望過來:“燕公子,請不要讓本官為難。若此番降住魔頭,你便是連立三功,高官厚祿,富貴榮華,指日可待。”

燕不離搖搖頭,看了眼軍師的腦袋。那軍師自是個靈光的,當即拔了毛筆,又攜了一卷草紙遞過來。

沒了馬屁股,宗主大人的背便成了某人的桌案。

燕不離沉吟片刻,落筆依舊有些匆忙,洋洋灑灑寫下一段,復又交還了回去。

那軍師看完便面色一沉,和主帥咬了會兒耳朵,肅然道:“以公子之才,沒於江湖委實可惜,既然閣下主意已定,我等也不便置喙。不過此事還須聖上裁奪方可落定,在此期間,還望鬼門諸位謹言慎行,莫要再生事端。”

將領是武人脾性,不喜多言,直接抬臂做了個手勢:“撤。”折騰了幾個月,七萬兵馬刃不見血,來西川觀光一趟又溜溜滾回去了,真他媽沒打過這麼窩囊的仗!

鬼門宗眾人呆若木雞的望著遠方的煙塵,委實不敢相信朝廷大軍就這麼撤走了。林正玄和殷梅雪一左一右的架著某人,嬉皮笑臉的道:“你小子行啊,孤身退萬軍,寫了什麼東西這麼好使?”

燕不離放下水囊,感覺喉嚨被清涼的水滋潤了些,應當能開口說話了。他解下脖子上的護頸,試探著發聲道:“我給皇上寫了封情書。”

林正玄:“......==”

殷梅雪:“臥槽,你和皇上還有一腿?!”

海上飛看著宗主大人縮了縮腦袋:“有殺氣。”

池月走過去檢視了一番某人的脖子,長眉總算舒展:“傷口癒合了,不過你還是少說點話為好。”

燕不離當了許久啞巴,早就憋得不耐煩了,得意洋洋的笑道:“你怎麼不問少爺我是用了什麼錦囊妙計退敵千里?”

“反正不會是給皇帝老兒的情書。”

“那可未必,其實皇上暗戀老子很久了。”

池月一臉恍然大悟:“原來當今天子是瞎子。”

燕不離:“......”

“不離,你說實話,是不是燕家和朝廷有什麼約定?”池月深深望著他道,“本宗不需要犧牲你們來保住鬼門宗。”

燕不離垂下眼簾,再次成了啞巴。

箭已上弦,刀已出鞘。莫說鬼門宗,整個武林都要保不住了。他所做的這些掙扎,只是出於私心,想要保住一個人而已。朝廷雖然會同燕家交易,但皇帝不是賣菜的小販,由得他討價還價,所以他把自己賣了,期限是到自己死的那天。

一路行來,都是這個人在守護著他,他也想為池月做點兒什麼,但這並不需要對方知道。燕不離是男人,不是需要對方時時刻刻保護的弱女子。有些事,他想一個人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