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急什麼?”某人被他吼得嚇了一跳,緩過神後認真的問道,“是不是嫌這個小?”
“......”如果不是離得遠,殷梅雪一定把血吐他臉上。
林正玄又拿起一件更粗長的:“這個行嗎?”
“放下擀麵杖,咱們還是好朋友。”
“那這根兒呢?”
“尼瑪,那是狼牙棍,我和你沒仇吧?”
林正玄笑著放下手裡的刑具:“殷少堡主可難伺候,要不你自己選,反正這一屋子都是好東西。”
“哦,屋子裡的都能選是吧?”殷梅雪恨恨盯過來,眼神犀利得像一隻發現獵物的海東青,“老子選你。”
“......”
“怎麼,難道你不是東西?”掛在鐵架上的人嘿嘿笑道,“還是說你缺點傢伙滿足不了老子?”
“......”
“罷了,估計你活兒也不怎麼樣。我就不難為你了,出去吧。”
林正玄皺著眉走到他身前,臉色複雜的問道:“殷梅雪,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他媽的這是什麼藥啊?怎麼把人都吃瘋了!
“我知道......三年前我就知道。”殷梅雪咬了咬唇,睫毛顫抖著望著眼前的人,“林正玄,我想要你。”
對方臉色劇變,彷彿突然見到了什麼可怕的怪物。林正玄沉默的向後倒退兩步,然後轉過身飛一樣的逃了出去。
渾身熾熱沸騰的血液在門關上的瞬間就冰冷下來。
殷梅雪垂著頭愣神許久,最終才發出一聲慘笑。
這回的火兒倒是滅得徹底,不用水都把他澆了個透心涼。
人生若只如初見,爭如此生不相見。但曾相見便相思,思至梅花葬雪時。
白沙堡的少堡主,是本該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天之驕子,卻因血統不純為殷家宗長所不喜。老堡主更因夫人產後體弱病亡而遷怒於幼子,如果不是殷梅雪命賤得連閻王都不收,他早在一歲時就被沙漠裡的野狼叼走了。
梅花這種植物,長於冰雪,香自苦寒。生來命苦,也生來堅韌。
在被奶孃撿回來後,這株幼小的梅樹就此紮根在那片終年覆蓋著白沙銀雪的土地。他在炎炎烈日下舒展傲骨,在獵獵風沙中誓不低頭,在皚皚白雪裡花開如火、暗香浮幽。
殷梅雪不僅活著,而且還活得很開心;不僅活得很開心,還讓別人活得很不開心。
鮮有外人明白當年的小瓷娃娃是怎樣變成白沙一霸的,但邊塞的每一根兒芨芨草都知道殷家出了個混世魔王。只要這貨沒被他爹修理得下不來床,白沙堡內必定是雞犬不寧、老少難安。
至於白沙堡外面,連天不怕地不怕的沙匪都繞著走......
用他爹的話說就是倆字:“報應。”
殷梅雪:“呵呵噠。”
“媽了個巴子的,早知道當年就不扔你了。”老堡主追悔莫及。
殷梅雪:“後悔了吧?”
“應該直接送給韃琮家,禍害死那幫孫子。”
殷梅雪:“......”
春去春來,花謝花開。
白沙小霸王渾渾噩噩長到了十八芳齡,被老爹大腳一踹,踢到了秀麗繁華的中原一線城市。美其名曰:歷練。
殷梅雪起初是不以為然的。想他堂堂白沙堡少主,左牽狼,右擎蒼。倆眼一瞪,嚇得土匪叫爹孃。他需要到那種風潮潮、雨綿綿,內褲三月晾不幹的地方歷練?
切!
結果他到東都的第一天就被地痞偷了荷包,第二天就被人賣到了小倌館,第三天因無照行乞被抓去混了頓牢飯,第四天開始蹲在牆根兒思考人生,第五天終於開竅——成功打劫了一隻落單的流浪狗......
所以林正玄出現的時候,正是殷梅雪最落魄的時候。
然後他就更落魄了...
“喂,這燒餅給你,幫我個小忙怎麼樣?”青衣劍客戴著墨色的斗笠,雨水順著竹帽邊簷滴答垂落,那人的面容在霧汽裡模糊不清,手裡的燒餅卻在閃閃發光。
殷梅雪蓬頭垢面的蹲在屋簷下,嚥著口水問道:“什麼忙?”
“也沒什麼......”對方輕輕一笑,淡如微雨。
“殺幾個人罷了。”
不知道是對燒餅動了心,還是被那個笑容晃了眼,殷少堡主從此踏上了被某人“奴役”的不歸路。他的劍法快準狠毒,早在塞外就有“雪裡一點梅”之稱,後來慢慢在中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