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喲餵我的老爺子,手下留情啊!”
黃半山聞言動作一滯,拍向花無信的手掌便堪堪停在半空。
海上飛挺著肥墩墩的肚子,像禿毛的胖鳥一樣飛了過來,身後還稀稀拉拉跟著一群被驚動的守衛。
“哼,不殺了這對狗|男女,難道要留著給宗主找不痛快?”
“可夫人如果死了宗主他更不痛快啊。”海上飛連連作揖道,“您就當體諒我成不成?夫人要真有個好歹,宗主未必對您怎麼樣,但我肯定第一個被拿來祭刀啊!”
牢頭兒在他身後打了個激靈。海上飛要是第一個,他八成就是第二個。
黃半山看著眼前滿頭大汗的胖子,想想這倒黴孩子守墳時曾被自己嚇過整整一年,心中難免有點兒過意不去,略一猶豫,便嘆著氣收了手。
“那這姦夫總該殺了吧?”鏡娘要的就是死無對證,站在一旁竭力的煽風點火,“他竟然挖進夫人的監牢裡偷情,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殺完兩個護衛還差點殺了我,難道就這麼算了?!”
海上飛聞言一驚,扭身就給了牢頭兒一大嘴巴子:“你他媽怎麼看的人?!”轉過臉又對鏡娘笑得和菊花一樣,“鏡姑娘受驚了,我肯定讓這小子吃不了兜著走。只不過他們都是宗主交代過的犯人,無論生死都得由宗主親自拿主意,所以......呵呵,還請二位見諒。”
“那我的人就白死了嗎?”
“不不不,哪兒能啊?我這兒的人鏡領主隨便挑。別說兩個,十個都行。”海上飛抬腳一踹牢頭兒,“木楞腦袋還戳在這兒幹嘛?快去選幾個不太嚇人的給鏡姑娘挑挑!”
真他媽閻王掐架小鬼遭殃,這女人分明就是來挑事的。牢頭兒憤恨的看了眼鏡娘就退了下去,沒一會兒領過來三個護衛。
一個流口水的,一個吹鼻涕泡的,還有一個不停捯頭髮的......
鏡娘目瞪口呆。
黃半山懶得再糾纏這破事兒,一擺手道:“罷了,此事本就該由末尊處理,老夫就不越俎代庖了。那賤人就等宗主出關後親自處置便是。”
“可是黃伯伯......”
“好了。鏡薇啊,你也出去歷練過幾年了,不能再和小時一樣任性。說起來你早該回碧水了,怎麼還滯留谷中?”
“人家是擔心師兄嘛。”
“唉,也罷。你二人從小一起長大,自然情誼親厚。”黃半山捏著鬍子道,“多好一姑娘,他怎麼就沒看上呢?非稀罕那麼個妖女!”
放屁,老子明明是妖男!燕不離心裡罵了一句。瞎眼的老東西,他比那個心如蛇蠍的女人強多了好不好?
所以說池月的眼光還是不錯的,只可惜遲鈍了點,不然怎麼就沒看出自己是個冒牌貨呢?
燕不離僵硬的躺在地上,麻藥的效力漸漸退去。左肩的傷口開始恢復知覺,牽扯著胸腔裡的心臟。一跳一動,疼得厲害。
姓黃的說,他想要放了自己呢,真的打算放過自己這個叛徒呢......
如果不是臉上的肌肉還麻著,燕不離一定會笑出聲來。因為他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鬼門的宗主,魔道的至尊,那個總把他耍得團團轉的聰明人......原來是個蠢蛋。
......
黃半山不願在地牢久留,叮囑了幾句就帶鏡娘回了黃泉殿。
他一進門就見到了樂千秋那張老臉,下意識便是一聲冷哼。
樂千秋看他更不順眼。
自己那晚正在夢裡和竹莫染下棋呢,莫名其妙的就被鬼門宗人敲醒,一路快馬加鞭的從北蜀山殺到碧落谷,差點將他一把老骨頭折騰散了。
鏡娘心裡頭也不舒服。
好嘛,一屋仨人,全是情敵。
“那臭小子咋樣了?還沒死吧?”
“和死了也沒什麼區別。”黃半山硬邦邦道,帶著他到了臥房。
樂千秋一扒開池月的衣服就老臉一紅。
雖然那些交錯縱橫的抓痕已經變得淺淡,但醫者眼睛都毒,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喲,沒看出來江莫愁這麼潑辣......”某個老不尊嘿嘿笑道。
黃半山尷尬的一咳:“你能不能看重點?”
“重點?重點就是這小子快死了。”樂千秋哼了一聲道,“龜息大法只能減緩他死的速度而已。”
“你不是號稱醫仙嗎?也沒有辦法?”黃半山心裡一沉。
“吹牛逼的稱號你也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