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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救人

發恐怖,麻桿兒男嚇得哆哆嗦嗦的抱住頭,恨不能把自己蜷成一個球悄悄滾走。

“喂,要是有一天你殺了個陌生人,後來發現他是你爹,你會怎麼樣?”河不醉出神的望著遠方的山谷,神情麻木。

我擦,這題有點超綱啊大哥...麻桿兒弱弱的問道:“有...選項嗎?”

“少廢話,快回答!”

“是是是...可是大人啊,雖說我家隔壁的確住了個老王,但我爹肯定是我親爹。我和他一樣頭小身瘦,弒父這種事兒是絕對不會發生的,回答您這問題得靠想象力,實在有些難為小人蒼白貧瘠的大腦和脆弱單純的靈魂......”

他還蹲著地上喋喋不休,河不醉卻已經默默走遠。脆弱的信紙被牢牢攥在手中,皺成緊巴巴的一團。

是啊,如此荒誕的事,怎麼會發生呢?怎麼會落在自己身上呢?

一定是唐雁龍認錯了。

他不到滿月就被宗主帶回了碧落谷,根本沒有對親生父母的記憶,怎麼可能是唐家的人!

只是胸腔裡還隱隱流竄著一絲慌亂,或許,唐故里是知道真相的?

最終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驚疑,河不醉連夜打馬逐江而來,終於在下游截住了兩人。

如果唐故里摔死了,他便當自己沒看過那封信,繼續回碧落谷裡做一個殺手。倘若那小子命大,就必須得搞清楚——這他媽究竟是怎麼回事?!

然而躺在地上的這個人卻是半死不活的。唐故里的頸骨似乎斷了,身上也多處骨折挫傷,再加上那張堪比修羅夜叉的臉......怎一個慘字了得。

嘖,難不成這貨真是自己的堂弟?

呸!老子怎麼會有這麼廢柴的弟?

哼,我弟弟哪兒好意思長這麼醜?

唔...還是把這小子救活吧,如果發現是誤會就再殺掉好了,反正就是一劍的事兒......也不麻煩。

河不醉對嶽卓道:“你在這兒等著,我去弄輛馬車來,他現在不能隨意挪動。”

小丫頭難以置信的望著他:“你......你是要帶我們去哪兒?回鬼門宗嗎?”

“去找大夫。”某人走出兩步又回過頭,“別自作多情,我有說過帶著你嗎?”

嶽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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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雨生寒未有霜,庭前木葉半青黃。昔人此去無多日,何處埋魂何處鄉?

蘇玉壺伏在墨色的玉案上睡著了。一身玫紅蹙金的廣綾鸞袍鬆鬆垮垮,大半拖綴在銀色的地毯上。黑白相間的長髮遮住了陰柔妖嬈的面容,若是撥開那些凌亂的髮絲,便會發現他正飛涎直下三千尺,嘴裡還嘰裡咕嚕的說著夢話:

“唔......那是老孃的餃子,別搶...再搶把你剁了做餡兒。”

他頭前的案子上確實擺了兩盤白花花的餃子,只不過已經涼透,乾癟的麵皮上隱隱浸出青黃的餡兒油,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香味。對面擺著一隻白瓷空碗,一副竹筷,一壺雕花老酒,似乎正在等什麼人。

昨夜正是立冬,也是江陵城主家的千金小姐雲芷出嫁的日子。全城內外如過佳節,鳳簫聲動,玉壺光轉。燈採滿街衢,觀者空萬巷。連蹲守城門口的叫花子都個個換了新衣,喜慶得和過大年一樣。

而這家“江湖第一美容院”卻顯得格外冷清。蘇老闆寂寞空虛冷的喝了半宿酒,最後終於醉倒在桌子上。他覺得自己似乎把什麼重要的事給忘了,比如:提醒某客戶不要碰熱水。

於是,初為人婦的雲大小姐在晨起梳妝時,一不留神就把臉洗掉了......新姑爺當場嚇死。

雲家上下,天翻地覆。

就在此事傳得滿城風雨、沸沸揚揚之時,有人撬開了蘇氏美容院的大門。

對,是撬開。因為蘇玉壺已經關張好幾天了,門口一直掛著歇業的牌子,而大家也早已對此習以為常,畢竟那位蘇老闆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

“公子,有客人來了。”鑲金嵌玉的扆屏後傳來老管事的聲音。

蘇玉壺換了個姿勢繼續裝死:“轟走。”

“他不走......”

“放狗。”

“可是這位客人......真、真的有點著急。”老管事感覺頂在背後那把劍涼嗖嗖的,一咧豁牙差點哭出來,“為了小人不血濺五步,您還是考慮、考慮一下吧......”

蘇玉壺合著眼,大方的一擺手:“沒事,濺髒了不用你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