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內容記錄了下來,此刻她揉著惺忪的眸子,將它們說給林守溪與楚映嬋聽,語氣很是聳人聽聞。
關於白祝說的這些,楚映嬋自也瞭解,卻還是配合著點頭。
“慕師靖呢?她沒有來麼?”林守溪問。
“慕姐姐可能還在睡懶覺吧。”白祝向山上看了一眼,說。
大家都心知肚明,她並不是睡懶覺,而是昨夜丟人丟太大,實在沒臉再見人了。
“小師姐要早點回來呀。”白祝輕聲說。
“會的。”楚映嬋頷首。
“哥哥也要把小禾姐姐帶回來哦,到時候白祝讓師尊給你們舉辦最好的婚禮。”白祝張開雙臂畫了個大圓,比劃著婚禮的浩大。
“那我提前謝謝小白祝了。”林守溪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腦袋。
楚映嬋掩上門,合上鎖,林守溪立在一邊等待,楚映嬋將其中一柄鑰匙交給了白祝,白祝雙手合攏將它收好,隨後依依不捨地與他們告別。
楚映嬋未牽鹿,只一身白衣,與林守溪走下山去。
黎明時分人還稀少,下山的路上無人,林守溪與楚映嬋並肩走著,雖捱得很近,雖一樣的秀美清冷,卻總給人疏離之感。
忽然間,林守溪停下了腳步。
身後傳來了簫聲。
洞簫的嗚咽聲從身後的林間飛出,劃過破曉的天空,從他們的上頭飄過,簫聲蒼涼,如風捲殘葉雨掃枯荷,低徊婉轉,聲聲不絕。這是送別的曲目,是那天雪夜山洞裡林守溪教給慕師靖的曲子之一,它已如此渾然天成,若不細聽還當是幽魂久徊不去的哭咽。
林守溪駐足良久,只聞簫聲,不見人影。
天空中忽有雪花落下。
楚映嬋起初以為這是師尊情緒生出的雪,直到片刻後看到滿天的白雪紛紛揚揚飄轉而下才終於意識到,冬天已悄然來了。
雪飄上衣裳,與她同色。
初雪裡,兩人一同走下山去。
山上,慕師靖垂下直銜的洞簫,從高柳上躍下,道裙絲絛隨雪飄卷,她恰遇到走回的白祝,與她一同上山。仙樓上,宮語坐在軟紗帳間,將一幅攤開的‘畫’看了又看,最終將其收回木匣,以鎖鎖上。
陸餘神亦立在不為人知之處,悄悄地注視著他們的離去。
……
同行了一個時辰之後,神山早已在身後遙不可見。
雪倒是越下越大,若以真氣時刻避雪消耗太大,故而路過一處小鎮時,楚映嬋去買了兩把紙傘,白色的一把繪有錦鯉,墨色的一把繪有修竹,她將墨色的遞給了林守溪,林守溪接過,道了聲謝。
他們撐著傘在風雪中走了一會兒,傘將兩人的臉半遮,本就不說話的他們顯得更加沉默。
林守溪是楚映嬋好朋友的未婚夫,也是自己的徒兒,而楚映嬋是林守溪未婚妻的好友,也是他的師父,他們的關係帶著微妙的尷尬,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想要學什麼嗎?”
倒是楚映嬋率先開口,詢問林守溪,清若銀鈴的話語很是誠懇。
“學什麼?”
“此行路遠,與其在這裡虛耗光陰,不若教你些東西……你畢竟是我弟子,若我什麼也不傳授於你,實在是枉為人師。”楚映嬋說。
林守溪倒也沒有拒絕,他問:“你會什麼?”
楚映嬋也並未隱瞞,她將自己修習的劍術、法術、心經徐徐地告訴了林守溪,這些或是楚國的絕學,或是仙樓的神術,皆奧妙非凡,其中許多甚至是極其複雜的禁術。楚映嬋不過二十歲就將它們融會貫通,可以想見,楚映嬋若沒有跌境,天賦該是何等嚇人。
“劍術是我最擅長的,我可指導你修劍。”楚映嬋說完,又斟酌道:“我知你劍術也極佳,我們也可切磋,互相指導。”
“嗯,聽你的。”
楚映嬋自幼修劍,也是不世出的天才,林守溪不會託大地認為自己的劍術更勝一籌,相反,他也很樂意與楚映嬋磨礪一些劍術上的細節,爭取更上一層樓。
“嗯,你也不必太過拘謹,不用太將我當成師父。你有不足之處,我會直言不諱,若我有疏忽錯漏之處,你亦可以責我。”楚映嬋輕柔開口。
若說這話的是慕師靖這般的妖女,林守溪一定會說一句‘我根本沒把你當師父’,但遇上楚映嬋,林守溪吃軟不吃硬的特質顯露,他沉默了一會兒,反而恭敬道:
“知道了……師父。”
這是林守溪一次喊她師父,雖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