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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暗之皇帝

“你這又是什麼花把戲?還挺逼真的……”戲女誇獎道。

黑煙從一個又一個墓地土包的裂縫裡鑽出,匯聚向黑麵捲動的衣袍,彷彿它是一輪黑色的太陽,將四周的光線吸入內部。

“這不是你在唬人嗎?”林守溪反問。

林守溪與戲女對視了一眼,皆以為這是對方請的戲子。

“我知你心中有怨,收了神通吧,別再唬人了。”林守溪處變不驚,繼續道。

“到底是誰在和誰裝?”戲女也怒了,辯解道:“你知不知道弄一場戲是要算成本的呀,弄出這種效果是要花很多錢的!而且我們有個宗旨,就是不能搞得太嚇人,要是真把客人嚇壞了,弄出個患難見假意,大難臨頭各自飛怎麼辦?”

“真的不是你請的?”林守溪還是不信。

“你也真的沒有在裝?”戲女對這個詭計多端的少年同樣深表懷疑。。

黑麵不斷膨脹,它的身體光滑如蟒蛇,覆蓋著的面具被它撐得扭曲變形,像是被撕裂的五官,令人怵目——兩人對視的間歇裡,整個墓地已被陰煞之氣盡數籠罩。

“如果不是你們安排的戲碼,那這東西又是什麼?”戲女疑惑不解,“難道還是這裡土生土長的妖物不成?”

說完之後,戲女與林守溪一同陷入了沉默。

這本就是一處亂葬崗,陰氣很重,若出一頭妖鬼邪祟似也沒有奇怪的……

不應該啊……挑選場地的時候,自己分明都檢查過的……戲女心中的疑惑並未被打消。

比起他們的疑神疑鬼,楚映嬋則早已立在一座碑上,挽劍貼背,豎指身前,結出了一道神妙法印,神聖而皎潔的光自她指端亮起,黑暗遇之則散。

至於白風怪與瞳畫師,他們見到了這等怪物,哪管真假,早就嚇得溜了出去,瞳畫師倒還算稱職,臨跑前還圖了幾張畫留作紀念——它意識到,接下來的每一張畫都有可能是老大的遺像。

戲女則沒有半點置身險地的覺悟,她習慣了萬事俱在掌握的感覺,此刻反倒覺得刺激。

“咿呀呀呀……讓本姑娘看看,你是哪方的妖魔鬼怪!”戲女齜牙咧嘴,拔出了那把裝飾奢華的黃金吞口寶劍,向著墓地上空的黑麵大鬼擲去。

劍凌空飛去,白光撕開黑暗,鑿向了黑麵的所在。

沒有聲勢浩大的交撞,也沒有怪物被刺後的慘叫嘶吼,什麼聲音也沒有,這柄價格不菲的劍一觸及黑麵,頃刻光芒大減,竟這樣硬生生地被它吞入了腹中!

戲女心中驚駭,知道這次是真正遇到對手了,再沒有任何輕敵的念頭。

靈根立刻開啟,她展開的場將黑麵籠罩,同時將黑麵對於方向的感知瞬間拆除。

這是極強的靈根,可攻可守,戲女幼小的時候曾在野外遇到過一頭異化的狼,危難關頭,她第一次覺醒了靈根之力,改寫了惡狼的方向感知,顛倒了它的前後,於是,它明明不斷朝她撲來,卻是在不斷向後,此後的歲月裡,她利用這種手段死裡逃生了許多次,屢試不爽。

但今天,她最引以為傲的靈根也失靈了。

她明明拆解了黑麵的方向感,但黑麵的行動沒有受任何影響,它自如地俯下了龐大的面容,盯著戲女看,戲女雖看不清,但她能夠感知到,對方正在對她微笑。

戲女心驚膽戰,若非她臉上的濃妝豔抹,這張臉應已被嚇得如同白蠟了。

她看了林守溪與楚映嬋一眼,心中一狠,也懶得再管他們,掉頭就跑……意外是她不可控制的東西,怪不到她頭上,楚妙到時候賠了女兒又賠錢也是活該。

接著,令戲女更絕望的事發生了。

她一口氣衝刺了數息,卻是繞了一圈回到了原點——她對於反向的感知失靈了。

這對於戲女而言,無疑是比斬斷她手足更令她感到恐懼的事情。

這究竟是什麼地方?這片普普通通的亂葬崗裡,怎麼會有這種級別的鬼物?

鬼怪的修煉自成體系,沒有明確的等級劃分,但若按人類的境界來算,這頭鬼定也是仙人境二重往上的……

仙人境……這得凝結多少殘魂敗魄啊?

戲女無法想象。

她雖詭計多端,但修道天賦並不出眾,入了仙人境後更是怠惰不前,她雖美其名曰韜光養晦,但境界用時方恨淺,遇到這等級別的鬼物,她根本沒什麼反抗之力。

只能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將自己的腦子偷偷挖出來,讓它單獨逃走了……

戲女咬著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