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過天晴,周圍的溫度卻似更低了些,將她們的話語都凍結了。
楚映嬋雖清冷慣了,可她還是有些不自在,正想找個理由起身離去,卻見白祝在這個時候出來了。
“楚楚小師姐……”白祝一臉驚喜地看著師姐。
她已快一年沒見到師姐了,萬分想念她,沒有了小師姐的欺負,白祝只覺得生活一片蒼白。
“小白祝。”楚映嬋也露出了微笑。
白祝快步跑了過來,縱身一躍,直接撲到了師姐懷中,抱住了她的脖頸,小麒麟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面,它也想跳上來,奈何腿短,撞到亭子的木欄後又摔到雪中,楚妙見它可憐,伸手想去扶,小麒麟不太認識楚妙,以為她是來抓自己的,一口咬了上去,疼得楚妙輕撥出聲。
這果然不是什麼好地方,處處不讓人順心……楚妙氣鼓鼓地甩著衣袖。
“它不會咬人吧?”楚映嬋見狀,也伸手去摸麒麟的腦袋。
“當然不會,只有笨蛋才會被咬。”白祝忙著抱小師姐,顯然沒看到剛剛的一幕。
果不其然,楚映嬋伸出手後,小麒麟便立刻去蹭她的掌心了。
“……”楚妙覺得小蘿蔔也被帶壞了。
楚映嬋看向孃親,難得地露出了神氣的笑,楚妙微愣,見到女兒的笑後,她的氣也消了,跟著笑了起來。
小白祝與師姐說著這一年仙樓發生的趣事,她極盡繪聲繪色,依舊說得很無聊,但楚映嬋卻是認真聽著,很是配合。
楚妙靜靜地看著她們,不由想起了自己小時候與小語在一起修行的日子。
韶華易逝,縱她們青春永駐,也再無法真正回到年少時光了。
“白祝講完了,師姐你也講講吧。”
“我……沒什麼好說的。”楚映嬋搖了搖頭。
這一年她雖也曾與小禾結伴同遊過一些地方,但她境界沒有寸進,心也是冷寂的。
“真的一點也沒有嘛?”白祝問。
楚映嬋再次搖頭。
“勤快的白祝遇到了懶惰的師姐……”白祝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楚映嬋也感到內疚,想要安慰幾句,這時,楚妙忽然嬌憨地舉起了手,說:
“那我來說吧。”
白祝與楚映嬋一同看向了她。
白祝還是有些害怕這個惦記了自己三百年的女人,楚映嬋則問:“娘,你有什麼好說的?你年輕時候那些事我小時候就聽膩了。”
“我可以給你們講講你們師父小時候的故事。”楚妙說。
“師父也有給我們講過呀。”白祝說。
“她口中的自己是怎麼樣的?”楚妙問。
“嗯……師尊說她從小就樸素,勤奮,刻苦,次次月試皆靠實力奪得魁首……”
“停!”楚妙聽不下去了,“我給你們講一講你們師父小時候真正的樣子吧。”
白祝露出了好奇的神色,連連點頭,並嫻熟地保證不告訴師尊,楚映嬋反正要等師尊回來,自也不介意聽一聽。
楚妙久違地得到了一種‘孩子王’似的樂趣,她清了清嗓子,娓娓道來:
“關於你們師尊呀,還要從三百年前講起……”
……
“三百年前,蒼碧之王自地宮中甦醒,刺開龍宮之穹頂,破凍土而出,振翅南去。神牆之外的荒蠻之地大都妖濁遍野,草木不生,我們能於此地存活耕種,其中有神桑樹之功,更重要的還是因為,這裡是龍起之地!龍是邪靈的天敵,它的舊宮之址邪靈豈敢接近?今日拜鱗節,我們所要感謝的,便是龍王殿下的恩賜。”
三界村。
鍾無時立在神桑樹下,眉心點紅,白衣飄飄,丰神俊朗宛若雲上仙人,他的身後有一畫卷展開,畫卷呈現黑白色調,透著妖異驚怖之美的巨龍立在山峰上,對著天空噴吐龍溪,那雙幽碧龍瞳是唯一多餘的色彩,像是燃燒幽冥烈焰的大門。
而他的身前仙村早已殘破不堪,屋摧燈毀,狼藉一片,殘存的修真者大都是老人,他們被迫來到這裡,聽著鍾無時訴說,臉色頹唐。
鍾無時也感到可惜,按照他原定的計劃,今天是一個熱鬧而快樂的日子,新的龍王將會隨著大量的煙花一同升上天空,新王將得到三界村所有村民的祝福,在歡聲笑語中……被它寄生。
說來可笑,他本是黑海深處的邪神子嗣,如今卻要奪舍一頭真正的龍王。
鍾無時興致勃勃地訴說著龍王的來歷,一輛馬車駛入,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