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過最初的震撼後,貓的直覺重新回到了它的身體裡——它想要爬樹。
……
簫聲漸歇。
雪依舊沒有減緩的勢頭,放眼望去,外面已是白茫茫一片了,野獸的嗥叫時不時從遠處傳來。
慕師靖的新鮮勁又過去了,她覺得吹簫索然無味,便將它橫回膝上,獨自看起了雪。
山洞狹小,雪在洞外堆積,看上去要將整個洞窟都封住,這種惡劣的環境對於普通人而言是致命的,但林守溪與慕師靖只需用少量真氣流轉全身,就可保持身體的溫度。
天漸漸地黑了下來。
林守溪、慕師靖、白祝三人擠在一起歇息,白祝被慕師靖抱在懷裡的時候,她才終於體會到這個壞女人的好,這可比雲螺舒服多了。
雪吹了一整夜。
林守溪是被死證的顫鳴聲驚醒的。
黎明時,死證不知察覺到了什麼,開始顫抖,發出嗡嗡的聲音。不同於林守溪的驚愕,慕師靖睜開眼後,只是淡淡瞥了死證一眼,她用手敲了敲劍身,死證便不再響動。
“給它設定一個時辰,時辰到了它就會震響,叫你起床。”慕師靖解釋了一句。
“死證還能這麼用?”林守溪震驚。
“當然,劍皆有靈,它對於天時的測算比人更準。”慕師靖說。
林守溪用了十來年的死證,從未想過它還能做這種事情。
“那當然,你這般愚笨,寶物落到你手可真是暴殄天物。”慕師靖說:“待你尋到了小禾,要不要先交與姐姐,讓姐姐替你調教調教,教乖了以後再還你?”
“滾。”林守溪沒好氣道。
他們的交流驚動了白祝,白祝在他們中間翻了個身,又趴著睡了過去。
外面的雪終於停了。
慕師靖朝著窗外望去,黎明幽藍的天空上遍佈繁星,它們排列成神秘的圖景,在空中閃爍著,彷彿昭示著什麼秘密。
慕師靖臉上的玩味之色被晨風洗去,重又變得純淨。
“一顆高懸在天空的星星,如何才能來到地面上呢?”慕師靖又問起了這個問題。
“什麼?”林守溪沒有聽懂。
“小時候,師尊說我是一顆繞著地面旋轉的星,她說我必須來到地面才能尋回屬於我的光。”慕師靖說。
她看著冰與雪中的星斗,它們離奇夢幻,冰冷中藏著綺麗的光,少女對著夜空伸出了手指,輕聲地自言自語:
“星星來到地面的方式只有一個……那就是墜落。”
手指劃過天空。
陽光照了進來,天地泛起令人目盲的白,耳畔有冰雪斷裂的聲音響起。
……
走入外面的冰雪,林守溪才恍然想起如今只是秋天。
雖是氣候無常的荒外,但這種程度的大雪依舊反常得嚇人。
白祝揉著眼睛醒來,看到外面終於放晴,由衷地喜悅。
“善良的白祝遇到了美好的天氣。”白祝難得地說出兩全其美的話語,她揉了揉法器雲螺,告訴它終於有飽飯可以吃了。
說來奇怪,這件雲螺原本是雲空山的法寶,但不知不覺間,竟然成了約定俗成的白祝私人法寶,白祝為此也得到了啟發——法寶只要用得多了,就是自己的。
白祝用稚嫩的小手撥開了封住洞口的雪。
費了好大的力氣,白祝終於將雪推開,只是手也凍得通紅,她站在洞口,雙手叉腰,望著外面的晶瑩世界,忽有種閉關十餘年,一朝出山的感覺。
未等她發表什麼慨嘆,才到唇邊的話語就變成了驚叫。
白祝見到了她一生中最可怕的事。
“怎麼了?”林守溪心中一緊,起身走出洞穴。
慕師靖亦蹙著眉跟在身後。
“腳印!這裡有腳印!”白祝大喊道。
林守溪走到她的身邊,俯身望去,果然在洞窟門口見到了一對深深的足印。
這……這是怎麼回事?
這不是他們來時的足印——昨夜下了大雪,他們自己的足印早已被覆蓋,而擺在他們眼前的,是嶄新而陌生的足印。
林守溪辨認了一下,確認這腳印的形狀是人類的,而且它的主人應該很瘦,骨瘦如柴的瘦!
慕師靖看著這雙腳印,同樣感到了驚悚。
她分明記得,大雪是他們醒來以後才停的。
也就是說,他們醒來之後,有什麼人一直站在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