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間隙,她偷偷摸摸從納物戒中擠出,平穩地出現在了她的閨房裡,可惜擠出戒指耗費了太多時間,沒等她動手,小禾就溼漉漉地從屋內走出,她被迫透過暗門潛入這裡,伺機行動。
不過她也沒那麼著急了,一路的顛沛流離讓她身心疲憊,她忽然覺得那東西被發現了好像也沒什麼,反正到時候倒黴的、負責辯解的都是林守溪。
此刻,死證被她掛在窗戶外面承受風吹雨淋,以示警戒。
她則軟綿綿地蜷在床上,揉著自己酥軟的腿,無力地喘息著,只想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
於是她真的睡著了。
夢裡,她聽到了一陣又一陣古老的吟唱聲傳來,它遠比白天聽到的梵唱更加古老高遠,像是在訴說一段神秘的歷史,聲音清晰可辨:
“天空成了死靈的巢穴,海底落滿蟲子的繭蛹,無主的大地被冰洋瓦解,僅存的土壤豎滿已逝者的墓碑……偉大的神明已經死去,它的骸骨深埋,化作土地的脊樑。”
毫無疑問,吟唱者又是那位夢境深處的黑裙女子。
“你又在打什麼啞謎?你若真想說什麼,直接告訴我不好麼?”慕師靖在她身邊坐下,好奇地問。
畢竟是夢裡的熟人了,慕師靖面對她也不緊張。
“我沒有辦法告訴你。”黑裙少女說。
“為什麼?”慕師靖問。
黑裙少女沒有直接解答,而是給她講了一個故事:“很久很久之前,有一個少年,他家族的所有人都在一夜之間被殺死,唯獨他倖存了下來,他滿腔憤怒與仇恨,發誓要為家人報仇,但他不知道兇手是誰,於是他與號稱全知的魔鬼做了交易,想知道兇手是誰。與魔鬼交易需要付出代價,他的代價是自己,他答應魔鬼,自己死後,屍體歸他所有。”
慕師靖津津有味地聽著,問:“然後呢?是那少年開始苦練功法,數十年後報仇雪恥的故事嗎?”
“不是的。”黑裙少女搖了搖頭,說:“之後少年發現,原來殺他全家的不是別人,而是他的恩師,他知道了真相,再難隱藏成無知,某一天,他露餡了,被他恩師一刀殺死,他死之後,屍體被魔鬼俘獲。”
“這……是寓言故事?”慕師靖疑惑道。
“也許。”黑裙少女說。
“你想告訴我,在弱小的時候知道太大的秘密,反而是危害,對麼?”慕師靖問。
“嗯。”黑裙少女點頭。
“這是你編的?”慕師靖淡淡道:“真是無聊。”
“這是我朋友的故事。”黑裙少女說。
“朋友?”慕師靖感到好奇:“你這樣的人還有朋友?”
她看著這位黑裙少女,只感到了深深的孤獨。
黑裙少女沒有回答。
慕師靖靜靜地看著她,似也被這種孤獨所染,她心生垂憐,試探著問:“那……我是你的朋友嗎?”
“你是我的作品。”黑裙少女清冷開口。
慕師靖從夢中醒來。
夜已三更。
“睡了這麼久嗎……”
慕師靖渾渾噩噩地起身,她拖著依舊脫力的身體,回想著先前的夢境,舀了冷水洗了把臉。
她原本以為樓上今夜動靜會很大,但出乎意料的是,上面安靜得出奇,他們好像真的只是在睡覺而已。
遇到自己時百般調戲,在小禾面前又裝正人君子,真是白廢了一顆淫賊之心……慕師靖恨恨地想著。
她喝了杯水,躺回床上,聽著外面的雨聲,下半夜再未能睡著。
清晨,外面透來濛濛的亮光。
慕師靖聽到樓上有動靜響起,又是那對小夫妻在打情罵俏了,歡聲笑語不絕於耳:
“你竟敢非禮我?!”是小禾的聲音。
“沒有啊……”
“還敢說沒有?”
“真的沒有,我只是蹭……”
“你還敢說!”
谷噸
她聽著他們的對話,突然覺得,超凡的感知力並沒有給她帶來熱鬧,反而加深了她的孤單。
終於,樓上的熱鬧在林守溪的投降中宣告結束,他們開始商量正事。
慕師靖偷聽了一會兒,知道他們要出門了。
她將在外面掛了一夜的死證收了回來,抱在懷裡,緊張地等待。
她已做好了他們路過這間房間,拐進來憶舊一番的打算,同時,她也做好了不下十種應對的方案,只等稍後實施,要騙過小禾並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