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了一雙靴子,用以穿過滿是蛇蠍蟲豸的泥濘之地。
按理來說,這個季節,吸血毒蟲們應當蟄伏,但自真氣復甦後,這些毒蟲似也變得更加生猛,許多時候,單薄的布靴已難以起到保護作用,幾次穿過森林溼沼後,宮語褪下白靴,小腿上都可看見一些細小咬痕。
林守溪捉著她的腿兒,放在膝上,幫她敷過草藥後,又幫師祖按壓足底,疏血通絡,緩解一路遠行的疲憊,但宮語總覺得,這一過程似乎是自己在幫他緩解疲憊……
之後的路還很長,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不過幸好,林守溪早有準備,他從包裹中取出了一雙黑色的御邪冰絲薄襪遞給師祖,宮語見了,不由蹙眉,這等物件在神山是常見的,但她過去自恃境界,不假外物,從未穿過,唯一購置的一雙還送給了慕師靖,此刻……
“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宮語警覺地看著他。
將這薄襪展開,上面竟還有許多古篆文字,這些文字方正古奧,源遠流長,但寫在這裡,卻透著褻瀆文字般的妖嬈之感。
“哦,去年在雲空山時,陪楚楚與小禾她們逛街,她們喜歡,我就順手買了。”林守溪沒好意思說這是從初代神女那裡薅來的。
“她們喜歡還是你喜歡?”宮語幽幽地問。
“我怎麼可能喜歡這個?”林守溪無辜地說:“師祖,你怎麼可以這麼想徒兒?”
“……”宮語盯了他一會兒,淡淡道:“我怕我穿不下。”
“楚楚穿得下,師祖應也可以。”林守溪認真道。
“哦……原來楚映嬋穿過啊。”
此物的確可以抵禦蟲蛇水火之侵,但一般都是修行不久的小仙子穿一穿,楚映嬋已修至仙人境,哪裡還需要這個?他們分明……宮語冷笑著開口,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林守溪一愣,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也有些羞赧,也不解釋什麼了,直接將師祖抓過來,將它套上去,宮語倒也沒有掙扎,從足尖開始,黑色的絲質流水一樣徐徐淌過,緊貼肌膚,一直掠過嬌嫩的腿彎與玲瓏的膝骨,沒入腴嫩的腿根。
宮語伸長腿兒,蜷動足趾打量了一會兒,薄襪反射著陽光,透著神秘而迷人的色澤,讓她自己都忍不住想要觸控。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它與自己的白袍不太搭,為此,她還換了一身曲裾深衣,深色的衣袍少了幾分仙意,卻多了幾分古色古香之美。
短暫的小插曲後,兩人沒有更多耽擱,繼續趕路。
一路上,這對越發熟稔的師徒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多是宮語在講給林守溪聽,宮語能講的故事太多太多,自稱三百年也講不完,只是每每她講到如何欺負楚楚時,一向護短的林守溪總會板起臉,宮語很喜歡看他佯作生氣的模樣,總忍不住去捏他臉頰,如此幾番後,林守溪倒也沒有真生氣,他反而若有所悟,問:
“師祖,你屢屢尋釁,是不是在故意惹我生氣?”
宮語仙眸之下滑過一縷漣漪,她咬著冷豔的紅唇,清冷道:“惹你生氣?你在胡思亂想什麼?”
“師祖從小離開了師父的護佑,心中不捨,所以多年過去,依舊念念不忘,我與你幼時的師父或有幾分相似,所以許多時候,你會把我想象成他,對嗎?”林守溪回憶著與師祖在一起的畫面,認真地分析。
“呵,你在想什麼啊,你覺得你很懂我?”宮語冷笑不止。
“猜測而已……徒兒只是想,若師祖真有難解心結,且弟子可以幫到師祖之處,師祖儘管開口就是,不必拐彎抹角。”林守溪說。
宮語臉色陰晴不定,對於很多事她都能保持沉著冷靜,但觸及一些心底深處秘密時,卻依舊像個小姑娘一樣。
她咬著紅唇,冷冷道:“你這孽徒,已經欺過了師,這會兒又想來滅祖了?”
“……”林守溪沉默了一會兒,略帶歉意說:“許是徒兒想錯了吧,徒兒若有唐突之處,還望見諒。”
宮語看著他的側臉,心中生出一絲悔意,可最好的時機已經錯過,她檀口微張,最終還是羞於啟齒了。
一路向南。
路過一片內陸的大湖泊時,林守溪再次遇到了行雨,行雨站在岸邊,似已等待他多時了。
林守溪習以為常,他很好奇,這一次這龍女丫頭又給自己準備了什麼禮物,他放下師祖,再次擺出擒龍手的抬手式。
但這一次,行雨卻沒有主動發起進攻。
她板著臉,沒有再露出那一口嚇人的尖牙利齒,不露牙齒的時候,這龍女的粉面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