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小禾憐惜地抓住了她的手,輕輕靠在她的臂彎上。
“打坐冥思至少可以讓道心清寧,不算無用功。”林守溪說。
“嗯,徒兒說得對。”宮語聞言,淡淡微笑。
她擁了擁小禾,回身走入魔門。
之後的幾天裡,宮語做的事都很簡單。
如她一開始所說的那樣,她開始洗衣做飯縫補衣物甚至是種菜,她做著這些簡單的事,卻比修道還要認真。
而小禾通常負責喬裝打扮,去集市購買菜品,她也經常會去幫宮語,兩人一同擇菜,掃地,給花草澆水,失去了行動能力的林守溪則坐在一邊,靜靜地看著她們,有時覺得她們像一對姐妹,有時又覺得像一對母女。
宮語學習東西很快,她第一天做這些時還顯得很笨拙,可第二天的時候,她就已經能將一切打理得井然有序,她掃過的地面沒有一絲灰塵,她種下的蘿蔔排列筆直,沒有一絲偏折,她縫補的針線細密齊整,勝過了任何老練的女紅,而做這些的時候,她依舊像不染纖塵的絕冷冰山,彷彿她不是在做尋常瑣事,而是在窺探道的真義。
“師尊,你太厲害了,小禾已經沒什麼可以教你的了。”
第五天的時候,小禾看著宮語製作的竹木輪椅,發自內心地說。
小禾做輪椅的經驗豐富,自認已出類拔萃,可師尊做的這張遠比她的精巧得多,它的靠背呈現弧形,可以完美地貼著後背,腰部有特殊的支撐,久坐也不會疲勞,它的扶手可以調節高低,還設計了專門的靠枕,小禾坐進去的時候,椅子精密的零部件同時運作,似將她整個包裹,舒服得難以言說。
舒適間,小禾也感到了一陣挫敗,她發現,無論教師尊什麼,第二天她總能做得比自己更好,譬如編頭髮,她這麼多年也就會編馬尾辮,可宮語只是稍一練習,就能將頭髮變得雍容精美,一如宮中的皇妃。
這些可以糾纏無數人一生的瑣碎麻煩事,對她而言信手拈來,輕而易舉。
宮語卻並不覺得高興,她將林守溪抱入了新的輪椅裡,推著他走向崖邊,沿著崖道幽險地行走。
懸崖風大,真氣濃郁。
林守溪開啟了氣丸,貪婪地吸取著真氣,這些真氣會化作內鼎的材料,煉為丹丸,修補他千瘡百孔的身軀。
他修煉養傷,宮語則靜靜立在他的身邊,遠望跌宕的雲海,垂首不語,眉間縈著若有若無的哀思,小禾見了,以為她是尋不到破解鬼獄刺之法,故而憂愁,為了幫師尊排遣心情,她拉著一起去做午後的茶點。
前面的灶臺處,兩個身影正在忙忙碌碌,林守溪坐在後面看她們,師祖的廚藝每天都在進步,進步的速度之快足以讓楚楚羞紅臉蛋。
“嗯……加這麼多水,然後和勻,這樣麵糰才能足夠軟。”小禾悉心地講解著。
宮語按照她的說法一一去做,將麵糰和好,“這樣可以嗎?”
小禾簡單地驗收了一下,再度震驚,這麵糰揉得意外地軟,卻又半點不黏,雪膩極了,令人愛不釋手。
“可以麼?”宮語問。
“這是怎麼揉出來的。”小禾覺得自己對廚藝的理解被顛覆了,“這軟得就像,嗯,就像……”
“像什麼?”
“像……”
小禾陡然轉過身去,漂亮的靈眸中閃過一絲妒意,她鼓著香腮,朝著端莊清冷的師尊撲過去,撞個滿懷間,少女五指箕張,猛地一抓,宮語未回過神,小禾就一溜煙逃到了門口,她對著宮語洋洋得意地招了招手,嫣然笑道:“家裡沒菜了,我去買一些。”
說完,小禾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見。
宮語抿著唇,無奈地笑了笑,拍了拍覆著胸脯的衣裳,粘在上面的麵粉騰了起來,一時間,師祖山煙繚霧繞,更顯巍巍壯觀。
林守溪聽著小禾遠去的嬌笑聲,嘆了口氣,小禾自以為是的捉弄,在他眼裡卻是自取其辱。
宮語繼續忙碌,將點心做完之後,洗淨了手,來到林守溪的身邊,說:“我帶你出去走走。”
林守溪點頭答應。
每每小禾出去買菜,就是宮語與林守溪獨處的時間,當然,他們也只是安靜地相處、閒聊,更多的時候,是討論鬼獄刺的破解之法,以及如何擊敗司暮雪。
幾日的討論下來,對於這根曾作為弒神兵刃的黑色鐵刺,他們依舊一籌莫展。
“司暮雪很強大,但絕非不可戰勝的強大。”林守溪覺得,不能將希望都寄託給師祖破解鬼獄刺上,他認真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