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誇讚也不似讚佩神女那般輕柔自然,尤其是談到她姐姐的時候。
之後她多留了一個心眼,趁著出門閒逛的時間去詢問了侍女近來的日程安排,發現上面竟沒有接待自己與楚映嬋的一項,接著她又出門,勘察了一番地形。她知道,如果讚佩神女真有問題,唯一能救她們的只有時以嬈,但七位神女的大殿是環繞皇帝殿而建的,漠視殿與讚佩殿恰好處於對角,相隔甚遠。
她本想將自己的發現與楚映嬋說,但她回來時,讚佩神女已在等她,所以她什麼也沒有開口,將希望寄託在了人畜無害,誰也不會懷疑的小白祝身上,她將白祝抱在懷裡,透過在她背後寫字與她交流,寫的字很簡單,只是‘逃’與方向,白祝分不清慕姐姐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數次想開口問,但每每開口,慕師靖都會狠掐她的大腿,幾次下來,她悻悻然閉嘴,委屈地要哭了。
最後,她們來到了惡泉大牢的門前,心中的不安抵達頂點,她狠狠地掐了白祝的大腿一把,白祝放聲大哭,撒腿就跑,她假裝吃驚,等她跑遠後才去追,當然,她沒有真的去追白祝,而是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漠視神殿。
之後便是方才發生的事了。
楚映嬋越聽越覺心驚,一路走來,她始終未覺有何異樣,根本不會想到,這位平時看上去笨笨的小妖女,心中竟有這樣的天人交戰。她纖長的十指緊張地絞緊白裙,將這水火不侵的雪白法裙絞出煩惱絲無數。
“你見了我,為何不直接揭穿,而要在我背上寫字?”時以嬈問。
慕師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反問:“時姐姐有辦法處置她嗎?”
“在聖壤殿,除了皇帝陛下之外,沒有人可以處置罪戒神女,哪怕是作為皇帝喉舌的聖使也不行。”時以嬈清冷道。
“嗯。”慕師靖顯然也猜到了這點,說:“哪怕她真有問題,我們也無可奈何,那就沒必要打草驚蛇……我很想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麼。”
她先前所做的一切,包括開誠佈公地與她直言自己的懷疑,實質上都是為了打消她的戒備。當然,她也並不指望這些小手段真的可以消解掉她的戒心。
慕師靖深吸了口氣,看向時以嬈,問:“時姐姐,你已人神境圓滿,難道就沒有看出點什麼端倪嗎?”
“沒有。”時以嬈搖了搖頭,說:“我們自承劍以來,接觸本就不多,方才你寫完‘救我’後,我也認真探查過她,可無論是容貌氣質還是功法境界,我都未瞧出什麼問題,更何況……”
“何況什麼?”
“更何況,若司暮雪真要對你們圖謀不軌,何必如此大費周章?以你們的境界,在她面前,無異於老鷹利爪下的小雞崽。”時以嬈說。
“嗯,此事的確奇怪。”慕師靖點了點頭,說出了自己的另一個猜想:“所以我想,她的境界可能也是假的,她怕惹出動靜,所以沒敢貿然動手,當初在孽池見到她時,她已墮至仙人境,比楚姐姐都強不了多少。”
“……”
時以嬈明白她的意思,神女的確可以依託罪戒神劍製造偽境,迷惑人心,但皇帝有旨,聖壤殿的罪戒神女嚴禁內鬥,她沒辦法以武驗證。
稍加思索後,時以嬈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她為何要害你們?如果她是假的,那真的司暮雪去了哪裡?”
慕師靖被難住了,她認真想過這個問題,卻無法想通。
“這一切歸根結底只是你的臆想而已,沒有任何真正的線索可以證實你的想法。”時以嬈淡淡地說:“你近來是不是太過疲憊,精神也跟著虛弱了。”
此時,正在掀開自己小裙子,淚眼模糊地看著小腿上五六道淤青的小白祝舉起了小手,說:“白祝也覺得那個紅髮姐姐不是好人。”
“為什麼?”楚映嬋想聽聽白祝有何高見,畢竟小孩子有時候是容易注意一些大人忽略的事的。
“那位紅髮姐姐要是好人,那白祝不就白白被掐了這麼多下嗎?”白祝委屈巴巴地說。
“……”楚映嬋揉了揉她的腦袋,卻是說不出安慰的話。
時以嬈注視著慕師靖。
慕師靖正低頭沉思。
最後,她抬起頭,真誠地凝視著時以嬈,問:“時姐姐不相信我嗎?”
“道理說不通,就與我打感情牌?”時以嬈問。
慕師靖也不解釋,就這樣不講道理地盯著她。
不知為何,被這黑白分明的瞳孔盯著時,時以嬈宛若冰清的心境竟真驚起了幾許漣漪。
“好了。”時以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