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作懵懂地問。
楚映嬋緩緩走到她身邊,蹙起眉尖,問:“你這首,怎麼和上面那首……一模一樣?”
慕師靖這才注意到,她的上面也題著一首詩,她輕輕唸了出來:“神守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嗯……”
慕師靖伸出手,蘸了蘸字,指尖微黑——墨還未乾。
正是剛剛走的那對道侶!
“季洛陽?!”
慕師靖心頭一驚,她立刻捉住了楚映嬋的手腕,低聲道:“隨我去追!”
……
訪仙鎮。
客棧裡的人不是聾子,都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他們議論紛紛,猜測著那神鬼莫測的道門門主是否已經斃命,皆想上樓看看,又不敢,便互相推舉,最終推出一位公認的高手,帶刀上樓。
他剛剛起身,樓上就傳來腳步聲。
戴著冪籬的傲人仙子款款走下樓梯,身邊跟著那位黑衣少年。
莫說是斃命了,這位仙子身上連一片灰塵都沒有見到。
她也沒去看這戰戰兢兢的眾人,只自顧自地走到掌櫃前面,要了一碗長壽麵。
長壽麵端了上來,一同端來的還有幾份掌櫃贈送的茶點,林守溪低頭看了會浮著蔥花的麵湯,問:
“師祖怎麼會知道我的生辰?”
“慕師靖是今天,你與她是同一天。”宮語淡淡道。
林守溪點點頭,取過筷子,開始吃麵。
所有人就這樣看著他吃麵。
平靜地吃完了面,林守溪將筷子擱到一邊,他看向宮語,詢問是否要出門,宮語卻是搖頭,她幽冷的目光透過冪籬,掃視向眾人,話語寧柔,道:“今日是我徒孫生辰,諸位不知能否賞臉,前來道賀一聲呢?”
眾人噤若寒蟬,面面相覷,皆不敢動。
“師祖,不必了。”林守溪說。
“你做不了主。”
宮語冷淡地說了一句,又看向場間手持兵器的人,問:“我聽聞江湖俠客皆豪爽,怎麼諸位豪俠如此不情不願呢?”
宮語的聲音清柔寧人,宛若聖泉滴落敲打仙鈴,但這仙音之中,卻也透著一縷肅殺之意,聞者無不提心吊膽。
終於,先前被推舉出的那位帶刀漢子硬著頭皮站起,走到林守溪面前,抱拳道:“祝公子生辰如意。”
說完,他要轉身離去,又被宮語叫住。
“你還沒問他姓名呢。”宮語淡笑。
“那……敢問公子姓名。”漢子不得已,問。
林守溪眼神微動,他看向了宮語,宮語的神色被雲霧般的帷幕遮著,看不清切,但他知道,她在笑,彷彿捉弄徒弟是件極開心的事。
“我叫林守溪。”林守溪深吸口氣,緩緩報出了姓名。
此言一出,客棧內的人頓時大驚失色。
之前他進來的時候,就有不少高手生出驚為天人之感,只是這位道門仙子太過惹眼,以至於大家沒有過多討論他的身份,如今他將姓名報出,眾人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少年竟是當初魔門的大弟子林守溪,是常年與慕師靖爭奪天下第一的人。
他還活著!
不僅活著,竟還做了道門門主的徒孫?
先前,大部分人對於他的態度是羨慕的,在知曉他身份以後,這份羨慕一下變得複雜起來,他們明白,將曾經的敵人收為徒孫帶在身邊,無異於是一種羞辱,如今她讓大家去給林守溪敬酒祝賀,看似在羞辱在場的好漢,實則是在加深對林守溪的羞辱。
林守溪似也明白這點,但他並未辯駁什麼,面色如常。
越來越多的人前來敬酒道賀,他們神色各異,有憐憫的,有震驚的,也有鄙夷不屑的,林守溪未退縮回避,一一點頭致意。
店內所有人都真真假假地祝福過了他。
宮語興意闌珊,終於起身離去。
門外,雨還在下,宮語目視前方,見身邊的少年始終沉默不語,她問:“生氣了?”
“沒有。”
林守溪認真地回答:“你遠比我強,我的生死都在你掌控之內,這些又有什麼好矯情的呢?”
“看來是真的生氣了。”宮語微笑,她將傘面傾斜,遮在了林守溪的頭頂。
林守溪沒有刻意避開,也沒有回應什麼。
他知道,許多人都喜歡先打一巴掌再喂一顆甜棗,久而久之,對方會被馴服,言聽計從。
“你也是這般對待楚映嬋與慕師靖的嗎?”林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