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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證道

來並不困難。

“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

“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

“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小人反事。”

“……”

讀書聲從他房間裡響起,郎朗的誦唸聲中帶著一絲疑惑。

果然,不只是他關心君子與小人,聖人也關心,還為此寫下了不少流傳千古的句子,它們工工整整地寫在書上,盯久之後,林守溪分不清這到底是倫理道德,還是教條律令。

只要做到這些,就能成為君子了嗎?

幼年的他這樣想著。

幾天之後,他將書還給了師父。

“你找到答案了嗎?”師父問。

“也許。”林守溪回答。

“你想做君子?”師父皺眉,問。

“我想做聖人。”年幼的林守溪稚聲稚氣地說,那時候他並不知道聖人是什麼,只覺得這個詞威嚴而神聖,似象徵著某種亙古的秩序……他眷戀這個詞。

但很快,林守溪就將這件事忘掉了。

他以為自己忘掉了。

多年後的今天,林守溪在武當山下的密林中回憶往事,才幡然醒悟,原來‘君子’二字始終烙印在他身上,他時常說自己是正人君子,他自己都以為那是在和人打趣,直到現在才明白,原來他始終被束縛在裡面。

若能做一輩子君子,沒什麼不好的,也可當得真君子一詞。但他沒能做到。

他縱有離奇的身世,強橫的體魄,但他依然是個人,七情六慾的人。

他生得極美,天生無垢,所有見了他的人都會覺得這是澄明仙體,是聖人之軀,哪怕是洛初娥也沒能看出他有何罪……久而久之,他自己也這麼認為了,並將其信奉為真理。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在他壓抑邪念的時候,邪念也在壓抑中不斷湧現,只是它每每有剎那閃光,就會被瞬間掐滅,他用自虐般的嚴酷律令恪守心中的道德,並從這中得到另一種滿足與愉悅……它一直如此迴圈著。這種看似美好的迴圈在後來被打破了,被不死國的生死砥礪徹底打破,並碾得粉碎!

過去,他哪怕費盡心力坐照自觀,也無法看清本我,直到今日,小禾的話語形同利劍,終於切開了他的心,讓他看到了裡面早已凝結成稠的黑色血塊,那是積壓多年、他始終不敢直面的邪念。

如此鮮血淋漓。

是啊……如今回想起來,他小時候就發現了這種邪念的存在,併為之恐懼。邪念是慾望的化身,人皆有之,他本不該害怕,但他自幼異於常人,所以恐懼著泯然眾人,所以他才會向師父去詢問君子之道,試圖從中找到一種解脫的力量。

可他翻遍古籍,只找到了律令,聖人的律令。

律令只是文字,他卻從中感到了壓抑,令人窒息的壓抑。

這種壓抑是君子之路麼?

還是君子之賊呢……

“我即是我,何須聖人規訓,何須道統左右?”

心中,林守溪喃喃自語。

……

“偽君子?”小禾蹙起秀眉,冷冰冰地問:“你這是自暴自棄了嗎?大大方方地承認自己是偽君子,任由邪念出逃,為非作歹,這可不是自由,這是更深的墮落!”

“我知道。”林守溪平靜地說:“我從未否認我的錯,我明白,這樣的錯一旦種下,永遠無法真正彌補。”

他也不會再去尋求解釋,他知道,若真要開脫,總能從聖賢典籍中斷章取義出道理,以六經注成虛假的完人。

這是自欺欺人。

小禾銀牙輕咬,神色微顫,冷聲道:“你知道就好。”

雨水落在兩人之間,沒有因為他們而有片刻的停歇。

林守溪離開了樹幹,向著小禾走來。

少年黑衣下脊骨與肋骨皆發出了一陣陣激烈爆響,宛若鰲魚翻背,拳意從中傾瀉而出。

“我喜歡你。”林守溪走到她面前,一字一頓地說。

“現在說這個做什麼?”小禾將眉頭蹙得更緊,覺得他是有點瘋了。

“我想告訴你,我對你的情感從不是執念或創傷,而是喜歡。”林守溪咬字清晰,神色鄭重,彷彿在說一件天大的事。

“空口無憑。”小禾冷哼,問:“你要怎麼證明?”

“我不知道。”林守溪誠懇搖頭,頓了頓,又說:“如果今日,你要將戰鬥當作證明,那接下來,我會傾盡全力,並